让他们作去吧,一旦是惹急了我,有一个算一个,旅店当晚冯国明的下场,就是他们的明天!”
赵立德又是一怔,一声长叹,扑通一声,坐回到板凳上。
将黑色灯芯绒棉鞋从脚上踢掉,用力揉搓眼睛,神情黯然。
无精打采的道:“要是你大姐和二姐在家里,她们俩绝不会同意你这么干。”
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人民文学》,快速翻了几页。
睹物思人一般,手指在书页上连续摩挲几下,看来是想念嫁到外地的两个女儿了。
“你这是写啥呢?”赵立德一瞥眼见,看到赵长天的小说稿纸。
“小说。”赵长天将一条腿搭在身旁的缝纫机上,闭目养神。
赵立德将稿纸拿起又放下,看又看不懂,只是摇头笑笑。
不到一天的时间,赵长天呆在家里将两份小说稿件完成了。
第二天上午,起床洗脸,往脸上涂抹了哈喇油之后,直奔龙潭林场供销社旁边的邮局。
这时期邮局是社会上主要的通信方式,承担着传递信件的重要任务。
邮局门口,每天出出进进的人们络绎不绝。
在相对落后的东北林场,邮局是为数不多比较气派的公共场所之一。
实际上,早在民国时期以及抗日战争时期,东北就已经建成了领先全国多个地区的邮路网络。
“哎唷!这不是赵立德家的小儿子么?来寄点啥呀?”
邮政营业员忙得焦头烂额,呼哧带喘地抬头冲着赵长天微微一笑。
“寄信。”
赵长天将装有一摞小说稿件的塑料袋放在营业柜上。
“往哪寄啊?”
穿着绿色制服,头戴墨绿色大檐帽的营业员可真是脚打后脑勺,忙前忙后的。
赵长天捋着塑料袋的表层花纹,说道:“北京和上海。”
“啊?那……那么远啊?”
那营业员同样也是林场本地人,平时极少办理寄送这么远的邮件,而且还是北京和上海这种超一流的大城市。
经过连续两天的码字,现在赵长天手里已经有了三份稿子。
两份《摸金笔记》投到北京,后世文坛钉子户朔爷的处女作《等待》,则是投到上海。
其余的两、三篇慢慢来,先让这三篇短篇小说打一打头阵。
“要拍发电报么?”营业员急问。
赵长天摇头道:“不用!”
经过营业员的一通熟练操作,赵长天总共买了三张邮票。
寄到北京的那两份小说稿件,每个不到三毛钱;
寄到上海的那一份小说稿件,则是不到七毛钱。
其他城市大概要花多少钱往北京上海寄一封信,赵长天是不知道的。
但在龙潭林场,确实是要比其他地区便宜很多,一方面是有中央的特殊补贴包含在里面。
成功办妥之后,赵长天付过了钱,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算是落了地。
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学作品的好坏,往往没有真正评判的标准。
但赵长天却对自己投出去的‘摸金笔记’是如此的自信。
小说稿件还没邮寄出去,就已经开始等着收稿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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