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即将分别,不禁有点难过。
“闺女在话剧团干的咋样呀?”
葛秀莲是个老实本分的家庭妇女,本来就不善言谈,尤其是在酒桌上。
但她也是发自真心喜欢程潇这姑娘,破天荒的开了金口。
程强端着酒杯,摇头苦笑,道:“就那样呗。程潇努力得很,但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没法满足她成为正式演员的这个愿望。”
赵立德、葛秀莲听了,相视一望,都没说什么。
程强拍了拍赵长天的肩膀,笑道:“长天啊,你跟你程潇妹妹虽然没在一块,但是现在国家的邮政网路已经很发达了,多多写信联系。”
赵长天抬着眼皮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已经两点过五。
冯令民跟田忆娟还没回来,能猜得出他们俩在做着一番怎样的歇斯底里的激烈争辩。
“没事,最迟明天吧,我就能见到我程潇妹妹了。”
赵长天喝了口杯子里的橘子汽水,神秘一笑,说道。
程强“啊”的一声,禁不住开心的问道:“咋地?大嫂啊,长天要去鞍山呀?”
葛秀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中充满紧张的瞧了眼那后屋紧闭着的房门。
赵立德和葛秀莲哪知道咋回事,反正儿子大了,只要别太过分,由着他去呗。
果不其然,此刻后屋的冯令民跟田忆娟,真是在进行着歇斯底里的激烈争辩。
田忆娟被这件事逼得走投无路,决定豁出去了。
记得龙潭林场前两任的大场长罗永航任职期满之后,上级领导将他的工作关系调回了鞍山。
现在是鞍山市防火大队的指导员,仔细来说,是升官了。
尽管升得不高,但在仕途之路越来越难爬的今天,也还算是可以,聊胜于无。
这是夫妻俩在鞍山话剧团的这方面,唯一能想到的人脉关系了。
但冯令民死活不肯,长达三年时间,积压在他心底的委屈、凄凉、苦闷,令他眼眶顿时湿润。
夫妻俩一坐一站,大口抽着闷烟,意见迟迟不能达成一致。
“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为啥还要在意呢?”
“为了咱们的儿子,能用得上的就用,你总不想眼睁睁看着咱儿子在里面蹲着遭罪吧?”
田忆娟苦口婆心的说道。
冯令民弯着腰,吞云吐雾,小声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年冬天,半夜十一点半,我开车拉木头从鞍山回来,怎么敲门,都敲不开。”
“他……他姓罗的,逼样的杂种,我因为他而当王八!然后我还得天天的笑脸陪着他,你说我心里能好受吗?他骑我的老……”
“婆”字还未出口,田忆娟急忙“啪”的一记耳光扇在他脸上。
紧抓他衣领,白牙紧咬,压着嗓子说道:“没出息的东西!我他妈从十七岁那年就天天晚上给你搂着睡,家里穷成啥样你不知道么?你还委屈上了!”
眼下正是愁苦得很,提起当年的事,那可真是火上浇油。
冯令民的情绪如是大坝决堤一般,泪水控制不住的潸然落下。
田忆娟站在原地,用力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小声道:“好啦,你委屈,难道我就不委屈了?啥事想开了,也就是了。”
将近下午两点二十的时候,夫妻俩红肿着双眼离开后屋,回到饭桌前。
“大侄啊,你那位朋友的事,冯叔准给你办成!”
冯令民点点头说道。
赵长天云淡风轻的一笑,说道:“那别愣着了,咱们现在启程出发吧,去鞍山!”
田忆娟立马走出去叫车,冯令民则是拿出一个军挎书包,往里面装洗漱用品和换洗内衣、裤。
当一辆破旧的桑塔纳轿车被冯令民的狗腿子开到门口时,赵长天正式准备出发,启程去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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