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韩美人,宝贝着,珍重着。从来不想自己的良心有多不好,带着被他害惨的原配去边关过贫贱日子,每天认打认骂,装的像个人,其实满心满眼还在惦记着他的韩宝宝。
这次从边关跑出来干什么?
说什么想念吴岁晚,明明是来抢他的韩美人。
他不知道吴岁晚一身伤痕是谁弄的吗?
他不知道吴岁晚发疯失常是谁害的吗?
他一见韩婵,就晕头转向,就忘了自己是谁,不说二话,不讲道义,又把吴岁晚丢下了!
丢给了他的仇人,一个曾经暴力伤害过吴岁晚的疯子……
沈长戈,你可真不是人!
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吗?
吴岁晚咬着唇瓣,红着脸颊,眼睛里水汪汪,脑子里乱糟糟。
气人啊!她自己不愿意跟沈长戈走,和沈长戈不管她,却带着老情人跑了,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心情,是不搭噶的两码事儿。
而且……这种烂事儿,发生了不止一回,一次比一次窝囊。
吴岁晚气懵了,前因后果,前尘今朝,一件件捋起来,捋了个七七八八,稀里糊涂。
她一时都不知道该在哪件事上多怨一点,又在哪件事上少怨一点。
甚至弄不清楚,这两个男人,最可恨的是谁?
他娘的是半斤八两,没有一块好饼,还都是被韩婵啃烂的破饼,恶心死人了。
她活得太老实,和这几个烂人搅和一起,躲不开也想不开,生生把自己逼疯了,真是够傻的。
最正确的选择,应该是把别人逼疯,自己一身轻松才对呀!
未轻煦对吴岁晚的心理变化一无所觉,只顾抱着她晃晃悠悠,句句畅想:“我猜啊!东元那几个人,用不到过大年就会离开。到那时,宫里不忙了,我就能日日陪着岁晚,研习医术。”
“待到春暖花开之时,我还可以带着岁晚到周边逛一逛,我知道岁晚从前在乡下是种过田的。未家在京郊有几百亩地,找一块地势最好最肥沃的,咱们夫妻合力种点瓜果蔬菜。春播种,秋收获,当大夫当腻了,当几天农人,也蛮有意思的。”
“等到天气大热了,我再领着你往北面走走,哪儿凉快在哪儿待会儿。等到天气大冷了,咱们就往南边靠靠,哪儿热乎在哪儿待会儿……”
“等再过个一年两年,我就辞了太医院的官职,和岁晚一起管理春善堂,给真姨养老,把济世堂的生意抢过来,让贺老头子白忙活,也会很有意思的!”
“若是岁晚在大靖待腻了,玩够了,我们就去外面看一看。不论是未家还是余家,啥都缺,就是不缺银子,多得花不完。我们俩游山玩水,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可以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只要记着……你家里不但有个好夫君,还有一座金山呢!”
未轻煦有很多打算,有风花雪月,有柴米油盐,就是不提子孙后代和日子长远。
他只能保证明年,不能预料后年。
他只能抓着生命里最后一缕阳光,尽全力灿烂,却不能阻挡黑夜的降临。
吴岁晚被他的话语所染,渐渐升起一阵莫名的伤感,不知为了谁。
屋子外的雪没停,又起了风,吹得窗帘哗哗作响。屋子里摆着碳盆,一男一女围着棉被喃喃低语,温暖又温柔。
男人说一句,女人应一声。
他们忘了从前,只享受现在,只略微盼望以后。
这一刻的温馨,是未轻煦的殷殷所求,也是吴岁晚的切切所望。
若故事的一开始,相遇的是他们俩,该有多么美好。
若是吴岁晚的脑子真的糊涂一辈子,未轻煦的身子可以安宁十年二十年,又该是多么美好。
两人腻歪了三个刻钟,直到小水心来敲门问安,吴岁晚才下榻洗漱。
“夫人,都怪我没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打人逃跑都没的力气,眼睁睁看着夫人被劫走了。您都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难受。”
小水心忙前忙后地伺候,帮吴岁晚洗头发,搓后背,忙得脚不沾地,也挡不住哭哭啼啼。
“没事的,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没伤着,也没吓着……”
吴岁晚知道小丫头忠心,也是连声安慰,直到她穿好内衫,坐到梳妆台前,未轻煦接过小水心手中的帕子,演好夫君,帮妻子擦头发。
“夫人,我和小凳子哥哥说好了,从明日起,他在府中就教我耍兵器。什么大刀宝剑流星锤,我挨个试,挨个学,一定要练好身手,保护好夫人……”
小水心赌咒发誓,志向高远,逗得吴岁晚呵呵娇笑,同时起了别样心思。
当未轻煦为她擦干头发,倾身拿梳子的时候,吴岁晚扯住了男人腰间的皮袋子。
“夫君,你觉得我该学点什么,用以自保呢!”
吴岁晚抬脸仰望男人,双眸闪亮,笑得娇俏:“我这人笨笨的,拳脚兵器恐怕来不了,况且夫君风采斐然,作为你的夫人,大刀阔斧总是不雅……”
未轻煦听得高兴,柔声问道:“那岁晚想要如何呢!”
吴岁晚的手指缓缓摩挲装银针的小皮袋子,狡黠眉眼,提议道:“夫君先给我做一套银针,再好好教我行针。待到以后,谁挨近了,使坏了,我就照着他的穴位猛扎。让他疼,让他求饶,夫君说好不好?”
女人的勤奋好学,总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未轻煦喜欢得紧,不疑有他,干脆回道:“当然好啊!”
吴岁晚喜上眉梢,望着镜中为她梳头绾发的好男人,轻声细语:“夫君,我会好好学,快快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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