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掌事议事,哪容你说话。”
九公主恨不得打上顾冲一耳光,这般不给自己留情面,害得自己说出去的话,还得想办法拉回来。
“严掌事,你接着说,为何你觉得小顾子可以胜任。”
“是,老奴认为,小顾子有三个优点。其一,小顾子秉性正直,性格……”
“好!严掌事说得好。既然如此,那这掌事一职,就勉为其难,交于小顾子做吧。”
严掌事惊愣片刻后,躬身答道:“是,主子。”
顾冲却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心想你给自己找台阶下,也得一阶一阶的啊,严掌事这一点还没说完呢,你倒是让他再夸我一会儿啊。
九公主脸上一红,也不好再留下去,轻哼了一声,说道:“依婉,我们走。”
依婉急忙跟上九公主,顾冲等人一起躬身,“恭送主子,主子慢走。”
九公主走后,严掌事用手指不停指点顾冲,呵笑了出来。
晚间,顾冲回到自己床边,脱去鞋子,解开脚上的布带。
小春子端着一盆温水来到顾冲身边,溜须道:“顾公公,我来为你浴足吧。”
顾冲斜眼看了看他,伸手阻拦道:“不敢劳驾春公公,还是我自己来吧。”
“别,别。”
小春子赔笑道:“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伺候你。”
顾冲也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挑逗说道:“给你一个机会?”
“给我一个机会。”
小春子不敢合嘴,僵笑一直挂在脸上。
顾冲故作不情愿的样子,思忖后慢慢点了头,“好,就给你一个机会。”
“多谢顾公公。”
小春子急忙抓住顾冲脚踝,将他的脚慢慢放进盆中,“顾公公,这水温可合适?”
“嗯,舒服……”
顾冲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小春子为他浴足。
“对了,午后主子说严掌事就要离宫了,这掌事一职便空了出来。严掌事一走,这殿中也只有你最适合了。”
顾冲闭着眼睛,就听“噗通”一声,睁眼一看,小春子居然坐在了地上。
“顾公公,你答应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吓唬我了。”
小春子都快哭出来了,顾冲这句话是真把他吓到了。
先不说顾冲正是得宠之时,就连李公公都斗不过他,暴毙而亡,自己哪还敢再跟他斗啊。
“你看看,你这是干嘛。”
顾冲招招手,淡声说道:“起来吧,你若做掌事我也不与你争。你若不做,那以后可别说是我抢了你的位置。”
“不会……不敢。”
小春子连连摆手,顾冲板起了脸,说道:“以前的事情我答应过你,既往不咎。但是日后若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你也别怪我不讲情面,到时候后悔再来不及。”
小春子一挺身跪在了地上,举手发誓道:“顾公公放心,小春子对天发誓,日后必唯顾公公马首是瞻,若有二心,不得好死。”
“你看,你这样多不好,快起来,一会水都凉了。”
“诶,诶。”
小春子急忙蹲了起来,继续给顾冲揉起脚来。
你别说,小春子挺适合做足疗的,按得顾冲这叫一个舒服,舒服的他再次将眼睛闭上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顾冲还没醒来,小权子就将他摇醒了。
“小顾子,快些起来,严掌事要走了。”
顾冲一听,一下睡意全无,从床上爬了起来,问道:“怎得这么早就走?”
“宫中有规矩,要在日头出来之前便离宫而去。”
“什么破规定啊这都是。”
顾冲一边埋怨,一边穿衣,问道:“严掌事现在何处啊?”
“在殿门口等着见你一面。”
顾冲穿好衣衫,急忙跑出房间。天色尚黑,严掌事的身影在撷兰殿外,隐约可见。
小权子与小春子也来到了殿外,站在顾冲身后,想着严掌事对他们平日里的照顾,不免难过落泪。
“严掌事,走得这样急吗?”
严掌事点点头,仰望着撷兰殿的匾额,叹声说道:“迟早是要走的,再晚些主子知道了,难免不忍。”
顾冲点点头,对严掌事说道:“我们送你出宫。”
“不用了,你们能出来送我,我就已经很欣慰了,殿内不可无人。”
顾冲回头对他们俩说道:“你们回去吧,我送严掌事出宫。”
严掌事没有再拒绝,向小春子与小权子道别后,转身与顾冲向前走去。
“小顾子,有句话我一直没有对你说,现在我就要离开了,说出来也就没有关系了。”
两人走在宫道中,顾冲看不清严掌事的表情,只听语气,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严掌事,您说。”
“宫中有太多明暗纷争,无论侍卫宦官,还是大臣妃子,都在暗自涌动,但若说最难以预测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顾冲属于一点就透的那种人,严掌事稍加点拨,他就猜到了。
“您是说储君之争吧。”
严掌事点点头,慢声说道:“成者王侯败者寇,你若没有先见之明,那就必有后顾之忧。不要等到殃及自己之时,一切都来不及啊。”
顾冲点点头,宁王多见自己严掌事都看在眼里,他是在善意提醒自己,远离皇子之争。
送到宫门处,严掌事与顾冲道别。顾冲深深一礼,目送严掌事走出了宫门。
顾冲转身向回走着,脑中回想着严掌事的话。
此时天已微亮,迎面一人背着药箱走了过来。
顾冲未曾留意低头走着,过来的人正是贺太医。
贺太医见到顾冲,惊诧地停下了脚步,指着说道:“是你!”
顾冲听到话音,抬头望去,见是为自己医治的贺太医,便急忙施礼,说道:“贺太医这般早。”
贺太医打量一番顾冲,问道:“你体内之毒已经好了?”
“是,多亏贺太医妙手回春,小顾子感激不尽。”
“啊?!”
贺太医蒙圈了,他的毒明明必死无疑,怎么就好了呢?再说自己开的方子只能延缓性命,却不能根治,他怎么说是自己救了他。
“贺太医这是要出宫去吗?”
“是呀,昨夜本是我在宫中当值,这不兵部尚书陈大人的夫人腹痛病又犯了,差人请我前去医治。”
“哦,那贺太医快些请,可不要延误了。”
“好,好。”
两人道别分开,顾冲想着与陈天浩多少有点交情,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探望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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