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接在手里看了又看,禁不住泪流满面:“是了,就是我的蓉儿。”
她把刻着名字的那只也拿了出来,两只放在了一起。
哽咽着道:“它们是一对儿的,一只刻着你母亲的名字,另一只刻着她的生辰年月。
出事前两天,她不小心弄坏了刻着名字这只镯子的,牡丹花心的掐丝花蕊。
我便让她取了下来,让人拿去修。刻着生辰的那只,就一直戴在她手上。
到如今,这镯子终是成对的到了我跟前,我却再也看不见我的女儿了,真是剜我的心哪。”
关雎又细心的安慰了老太太许久,总算将她给哄睡了。
第二天,在老太太的要求下,关雎又带着去了一趟关照厚和李蓉的墓地。
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太太抱着李蓉的墓碑,哭得险些昏死过去。
最后,还是关雎装肚子疼,才把老太太给哄了回来。
但愿老太太往后别再哭了,老实说,关雎着实有些顶不住。
好在,哭了那一场后,老太太埋在心里的二十年的悲伤,似乎都放尽了,打那以后,每天都乐呵呵的。
她说,要留在这里照顾关雎,直到她生产。关睢知道,老太太这是不放心她一个人。
其实仔细想想,有个经验丰富的老人在家里,确实能让人放心不少。
因为知道母亲具体的来历,关雎又另外请人刻了一块碑,上头写了李蓉真正的姓名来历,以及详细的生卒年份。
和改名“清淼”的缘由,然后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为她重新立了碑。
至于原来的碑,则埋在了这块新碑的基石下。
关雎回来半个月后,李享夫妻也来了。而且,还带一个人,一个戴着沉重枷锁的犯人。
这人正是当初绑走李蓉的凶手,黄氏的那个远房表弟。
前些天这老东西在街上碰瓷被抓,竟然被李享意外认了出来。
抓到绑架妹妹的凶犯,李享恨不能将其剥皮拆骨。
然而,他终是还有些理智在,审出他当年的犯罪经过后,亲自其判了凌迟之刑,待上报朝廷后,于秋后处斩。
在此之前,他便交待了下属几句。
以受害者家属的私人名义,亲自押着他来沱江县,到妹妹李蓉的坟前磕头认罪。
他不怕别人参他以权谋私,身为兄长,如果连替自己的妹妹讨一个公道的都不能,那么他枉为兄长。
更对不起痛苦了二十年的母亲,和死不瞑目的父亲。
关雎则瞧着这戴着枷锁,蓬头垢面的老头好生眼熟。
仔细的看了一会,方才认出这不就是那天在街上耍赖,企图讹她的那个疯牛独眼儿老头么。
还真是冤家路窄。早知道,他就是当初害原身母亲的罪魁祸首之一,关雎只怕当晚就能一枪崩了他。
听舅舅李享说,这老东西当初收了黄氏一大笔钱。
按照她的吩咐,将李蓉打晕后,原本是打算卖去窑子里的。
但李蓉是官家小姐,她在寺院之中被人绑走之事闹得极大,以至于极短的时间内,到处都是找她的人。
这货自然不敢冒头,更不敢走大路。
只好弄了个小驴车,打算把李蓉拉到外地卖了,神不知鬼不觉。
李蓉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绑,一直试图逃跑。每次被发现后,都被打得遍体鳞伤。
就这样一路走了许多天,一直走到了芦州境内。
一天坐船渡江之时,趁着绑他的人不注意,李蓉把心一横直接从船上跳进了滚滚的江水里。
约摸是觉得,与其被卖到那种肮脏地方去,倒不如一死以保清白。
这老东西以为李蓉死了,又急又气又无奈。然而,他又不敢回京城,便带着当初黄氏给他的钱财,一路往南。
先是到了并州,后又到了邵州,在邵州府的楼子里同人抢窑姐儿的时候,被人打瞎了一只眼睛,就又流落到了靖州府。
他觉得靖州不错,就在靖州留了下来。仍旧是以坑蒙拐骗为生。
就连那天那头牛,也是他使计从别人那里讹来的。
如今,这老东西被判了凌迟之刑,似乎要比一枪崩了他,更为大快人心。
有话说话,这封建时代,哪哪都不好。唯有两点深得她心,一点是原生态无污染的自然环境。
还有一个就是对于犯罪的处罚,尤其是诸如拐卖人口之类的大罪,犯罪份子一旦被抓,就会被处以极刑。
这一点,深得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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