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会儿,又看见不远处一个身形魁梧,高高壮壮的糙汉子抱着一个孩子,孩子没有动作。
看不见表情,光从糙汉的动作也能猜测到他此刻心急如焚,是为人父母本能的焦急。
如同眼前的妇人一般。
温今宜脑海中飞快权衡利弊。
他们一家,女眷和病号,可以说手无缚鸡之力,但凡遇到点什么,她要是不在,宋姝言她们毫无反抗之力。
就比如昨天的事。
但凡有个帮手,或者有人帮忙说话,情况都不会那么凶险。
连官差想要动手,都得考虑一下。
孤立无援总归不好。
收起思绪,温今宜面上还是冷淡,“我又不是圣母菩萨,你们家人死活与我何干?我也不缺牛不缺马,更不缺牛马,有手有脚不需要人伺候。”
妇人刚想说话,却见温今宜起身走开。
她捂着脸绝望啜泣。
下一刻,听见书婳道,“姐姐,大晚上你摘这些野菜作甚?”
“这不是野菜,你脑子里除了吃,还有点别的吗?这是草药,专治风寒和发热的,对小儿惊厥也有缓解作用,小宝今晚发热,我们得多准备一些。”
“那我也来帮忙。”
两个人动作很快,采了一大堆。
温今宜回来时,路过妇人面前,不小心掉落了一把草药。
她好似没发现,扭头对书婳道,“两碗水煎成一碗,一般一晚上就能好!”
妇人怔愣一会儿,立马捡起草药抱在怀中,抽泣更甚,只不过这次不是绝望,而是喜悦。
她回去的时候,家里嫡系的人不屑道,“你信那恶女的话?温今宜可是臭名昭著的草包!她给的草药,谁知道会不会毒死人!”
“就是,全京城最好的大夫都不敢说一碗药包治好风寒和发热惊厥,她算哪根葱啊?”
糙汉抿着唇看向媳妇,“圆圆刚刚又抽搐了。”
妇人擦了眼泪,对旁人的话置若罔闻,借来铁锅开始煎药。
她眼里闪过坚定的光。
等药煎好,糙汉也没有阻止,扶着女儿让妇人喂下药。
过了半个时辰,圆圆后背的汗变少,表情渐渐松开,连带着体温都缓慢下降了。
不再有抽搐的情况。
妇人欣喜落泪,“圆圆,没事了,夫君,没事了……”
糙汉冷冷瞪了一眼刚刚那些说风凉话的人。
那些人瞬间噤若寒蝉,不敢再看。
没想到那恶女竟然真有一套?
连风寒都能治好!
妇人抱着圆圆,“某些人,既然分家了就少管我们家的事情,从此以后我们不是亲戚,而是陌生人,谁惹了我,小心我跟你们拼命!”
那群人被激得发火,却又不敢呛声,因为妇人如母兽的眼神太渗人。
再加上一旁还有个魁梧壮硕的男人。
一个个纷纷像缩头乌龟一样,硬生生把气憋回肚子里。
妇人和糙汉默默将温今宜的恩情记在心中。
后半夜,快要到起床的时辰。
营地里忽然爆发几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叫声,凄惨又痛苦,跟恶鬼索命似的。
吓得所有人立马跳起来,却看到了更吓人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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