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
碎裂成小块的熔岩在刺骨的严寒中迅速冷却,待烟气散尽,也便不复石头的模样,而是回归成了一滩滩的血肉。
这时候,浓烟也终于消散,暗淡的阳光又一次照进了这片街区。
可里头却早已物是人非。
那十六个轿夫横七竖八地躺倒在雪地上,有的是被爆炸崩飞的碎石砸死,但更多的人浑身透出青紫,看一眼就知道是冻毙的。
之前所显露的神通,只是靠小母牛的治疗术在维持。见到尊者陨落,母牛着急去救驾,哪里还顾得上他们?
现在场上还活着的,是黎青阳和他唯一仅剩的同伙,以及灵修会这边的母牛和矮个黄袍男。
哦,还要算上床垫子上躺着的那个女人。
矮个黄袍男先出手了。
可他手里那道异光却没有对着别人,而是打向了他自己。
他的身体骤然间缩小,空掉的黄袍直直垂落到了地上,从那宽大的袖口里钻出来的人影,如果那还算是人的话,就跟老鼠一样大小。
他跑得可要比老鼠快多了。
雪地上只见到一个迅速移动的黑点,一眨眼就过去了,逃出了所有人的视野。
黎青阳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动手。
他的能力还没恢复,所以这一下只是把攻击范围限制在小母牛的头颅。只见她两目圆瞪,眼珠子向外凸出着就像要掉出来似的,舌头外露了一大截,颤抖的嘴唇逐渐发紫。
小母牛还在挣扎,她对自己使用了治疗术,可窒息的状态并未解除,这就成了小学生经典的浴缸难题,仅仅能僵持着暂时不死而已。
黎青阳的同伙也没闲着,他的伤口还流着血,矮小如婴孩的身体蹒跚着,拖着根竹竿缓缓走上前去。他吃力地以双手举起,竹竿削尖的一头用火烤过,乌黑底色上沾染了斑斑点点的黄,枪头对准母牛柔软的腹部一下一下地戳。
就这样足足过了有一分多钟,黎青阳体内又感到一阵异样,随后他又恢复到了原来的身高。
再看自己的同伴,也一样从三寸丁长成了五尺男儿。
黎青阳的右手猛地向内紧握,母牛的脑袋就像个落地的西瓜一样爆开了。
他打眼朝着远处望去,三四十米外的雪地上正躺着一个人。
几步赶上,那躺着的正是之前用缩身法逃走的矮胖男子。此刻他仅着贴身内衣卧在雪地之上,似乎是昏厥了过去。
黎青阳没有给他再次醒来的机会,皑皑白雪再度被四溅的血肉染红了一大片。
寒风呼呼地吹拂着大地,一时之间却也没法驱散空气里的浓重血腥。
伴着风声,黎青阳的耳朵里又钻进了几声恸哭,寻声辨迹,他很快就找到了那还坐在床垫上,浑身用被子紧紧包裹着的女人。
“不要杀我!”女人向他哭喊着。
随后她站了起来,两臂分张,拉开了被子。
算得上丰厚的本钱,正不住瑟瑟发抖,一半是因为刺骨的寒意,另一半则是源自黎青阳眼里比寒意更甚的杀气。
砰的一声,白色的锦被上头泼洒了一道道殷红。颓然坠落。
“呱呱!”头顶上的乌鸦应景似的又叫了两声,跟着像是感受到了黎青阳从地上射来的不善目光,绕过半圈后,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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