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程这小子,在看不见的地儿,定也是做了许多。“你这孩子心思细密又放得下身段,只是太过重情总是免不得要吃亏,也罢,为人臣属若果真丝毫无弱点,当主子的,也不敢信任。”
“白矾楼处,彭大掌柜,这几日,一直寻机与任店示好。”
“东京七十二酒楼之首,户部奉旨修缮的荣耀,非是因为他彭大掌柜,富贵既是迷惑了人眼,停顿些许日子提个醒也是功德无量!”
孙二娘话里丝毫不客气,柳程一默,想起方才于后首那童贯大人对着不请自来的老孙头“毕恭毕敬”的架势也是暗暗叹口气。
元佑皇后的心腹,便是如今隐匿于市井这气度也非是后来人能及,童贯大人便是如今权倾朝野,在他跟前,都是不由得矮了一截,早间他不请自来后厨任他柳程在如何想,也不会料到居然会有这一出。想起那日朱山总管的名牌,柳程思虑再三到底还是忍不住,“朱山总管和那老孙大人”
“人人皆知官家风流却礼重中宫,却早就忘了,东宫生母,才是官家发妻。不被丈夫所喜的妻子,都是同病相怜,先皇后为端王妃时,与先元佑皇后妯娌相交引为知己,日头太长,如今还能记着的,怕也再数不出几个。”
“阿娘生前总言姨母嘴硬心软,许久未见,姨母倒还是老样子。”
“太子殿下?”
手中的碗应声落下,若非柳程眼明手快怕是动静绝对不小,眼见着孙二娘明显慌乱,一身便衣手执折扇一派风流贵公子装扮的赵桓也是笑的开怀,倒是终于反应过来的孙二娘面上难掩恼怒,“殿下如今都是当爹的人如何还能和从前一般喜好这恶作剧?若是让人瞧见不知又要生出多少是非来!”
“师傅?”
“本殿下幼时便得姨母照看方能安然,阿娘如今不在,瞧着姨母如从前一般气势,本殿下属实心安。”
东宫太子丝毫没有架子大剌剌就随意在灶房的凳子上就坐,原本还颇是紧张的柳程眼见着孙二娘只顾着重启锅灶丝毫都不在意到底也多几分心安。
安静的灶房内,只听闻些微厨灶声响旁不多时也是香飘四溢,便是门板早是被紧紧闭上也不难想见这内里定然是又“开小灶”。
普天之下,能让堂堂东宫储君乖乖等在灶台前等着吃饭的厨子,大抵,也只有孙二娘这一个。
门外,静静站定于一臂之外一身便衣的高俅面上尽是玩味,眼角的余光瞄了眼已然是冷汗直冒的彭留,唇角的笑意也越发大,“本大人说过,保柳程,便是保所有人的命脉。”
“小人日后,定不会再犯。”
彭留只觉腿脚发软,若非身侧李游一把扯住也是险些摔倒在地,感激地瞧了眼多年相知故友却只换来冷冷一瞥,彭留的面上也颇是尴尬,“阿弟糊涂,日后定然”
“北地金人狡诈不逊辽国蛮子,小人以为,大人还是”
“朝政大事,自有官家圣断,李大掌柜,任店方才安稳这几日,若再有事端,开封府处,柳厨能活着出来,旁人,却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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