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矾楼处,如今明面上虽还是彭大掌柜管事,可不日前户部尚书燕大人亲自带人做镇白矾楼处亲自盯着修缮诸事,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如今人人都说,白矾楼处彭大掌柜的富贵,怕是要到头了。”
李家,李二毛住处
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粗糙辛辣的滋味在齿间萦绕越发是难受,李二毛却是径自往碗中又倒了满满一碗,只是,还未等送到口中便已是被身边的柳程一手拦下“酒多伤身,莫要误了差事。”
“论天份我虽不如你,可这许多年我也一直勤勤恳恳,当日在任店处便是孙娘子也常夸,可如今在这白矾楼处,竟是被那些蠢物贬得一文不值!”话音刚落手中的酒碗忽而被重重摔倒在地,颇是刺耳的声响让外间瞬间也有了动静,“二哥你这是做甚,好端端的平白发什么火?”
方才推门进来的李四毛明摆着是好梦正酣被打断,虽是刻意压抑却也是听得出怒意十足,“柳程哥哥累了一日好不容易有空儿寻上门难不成只是听你发牢骚?”
“四毛,无事。”
“哥哥不知,自去了那白矾楼处二哥又不是这一回了,当日你去寻那周阿大拜师阿弟便是以为不靠谱,那赌坊的伙计半月前来医馆拿药还在说这人数年来在白矾楼处捞了不知晓多少好处全数都给了赌坊的老板。便是他那儿子这许多年都不知晓给他填了多少窟窿,你一个外人送上门的好处他定然是”
“二哥如何轮得到你这个做弟弟的教训!再说信不信我”
“二毛,你若愿回任店处,孙娘子不会反对。”
“大丈夫一言既出,如何能出尔反尔!”
“什么大丈夫,你小子真以为在白矾楼那处呆的时间长了便是贵人了!”
“阿娘,你不是”
“知晓你兄弟二人都在家,老娘如何能放心这家私!”冷着脸的李家婶子面上皆是怒意,“瞧瞧这一地儿,李二毛,你如今越发是能耐了,怎么着,你弟弟没资格教训你,老娘也没有资格?”
“儿子不敢。”
“程哥儿,让你看笑话了,不过二毛若果真能回任店,便是少些工钱”
“阿娘,孩儿不回任店!”
李二毛一声怒吼,眼见着越发恼怒的李婶子,柳程也只能做起和事佬,“婶子莫怪,早市将开,小子在这之前还要往后厨先去一次,也该走了。”
“阿弟送哥哥出门。”
李四毛眼明手快先开了门,柳程点了点头也是紧随其后出了门。
只剩下母子二人,李二毛也是嗤笑出声,“阿娘去的是织造坊,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是去南曲戏班子,方才这出戏,唱的是真好。”
“寡妇人家,一手拉拔几个小子在市井地儿活下来,阿娘如何能在意什么脸面,世道从来都不公平,你以为柳家小子比你幸运,可昨日你跟着一道去那柳家新居也该看明白,柳程如今,早就不是自个能决断自己。”
弯腰开始拾掇脚下一片碎裂,李婶子面色丝毫未变,看着小心翼翼避免伤了手却仍然手中动作不停的阿母,李二毛心中一酸,可话到嘴边却还是硬梆梆,“阿娘既知如此,还执意要与柳家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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