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的清晨朝露让他方才有了几分真切。
虽不是头一回见着这东京晨貌,可柳程今日却难得是驻足。
天子脚下,至高无上的国都,繁华与落寞,美好与丑恶,从来都是并存。便如他如今所在的地儿,连接着任店这处好地儿,周遭却尽是脏污恶臭,任谁都将这二者联系不到一处,可说到底也正因着如此,今日他才能隐秘全身而退?
“都说汴京城四通八达,任一处深挖都有用心,倒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耳边轻飘飘一声伴着清晰的浓郁酒气让原本还在发呆的柳程瞬间一惊,只见一派醉醺醺仿若误入污糟地儿的大汉满面红光,可醉意朦胧的眼中精光未减却也一眼就能瞧得出是故意伪装。
这位金人二太子,想是早算计好了故意在这边等着他。
这等秘密地儿,便是他下手结果了他柳程的性命,旁人,也不会知晓。
“那宫中所谓的御厨总管,本王吃着那手艺,倒还不如在任店处新鲜。柳厨且安心,便是为着本王和阿弟这几日舒坦,也不会对你下手。”眼见跟前人面色都变了,来者,完颜宗望低低一笑,下一刻却也是话锋一转,“今儿蔡家席面上本王眼见着马政那老小子和那辽国的叛徒亲密的紧,赵良嗣那老小子虽说早叛辽归顺,可马政那老东西,从前在北地和父王还有我等说着亲厚今日却装聋作哑,本王瞧着,心中着实不舒坦。也无怪阿弟总说,那日若非在任店处有柳厨的好手艺,他和那老东西,当怎是呆在一处都嫌累赘。”
“··二太子有吩咐与小人,可以直言。”
“本王若言要柳厨成为我金国在任店处一把刀,柳厨该如何?”
“小人虽卑,却也知晓有国才有家。”
原本低眉垂首的柳程已然鼓起勇气抬起头,面上一派不怕死的态势让来者也是大笑出声,厚重的声响早是惊得周遭方才飞来的三两鸟儿瞬间飞走,可这刻意的动静却也让柳程松口气。“我主有心,二太子和金国之主诚挚,定会宾主尽欢。”
“可当日大宋先主曾言,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柳厨以为,又该如何?”
“大宋至今,早已非是先主当日艰难。小人虽卑微,却也知晓形势比人强。”
柳程躬身行了礼,再抬首却也是声音硬了几分,“此等污糟之处非是二太子尊贵之人该至于,任店处想已安置妥当,殿下且先回罢!”
“·······”
“本殿下这二哥哥素来面慈心狠,今日柳厨这般不给面子,死无葬身之处,想来都是轻的。”
“殿下看这许久好戏却不出声,便是知晓二太子不会与小人计较。”
仿若从天而降的金兀术让柳程心中更是一冷,“小人虽卑微,是非曲直却也分得清。殿下是做大事的人,何必与小人这一介小民计较,任店处早已安置妥当,殿下且先回罢!”
“··柳程,你胆子很大。不过,这话倒也未错。留着你这条命,便是只看这饭食,也是值了。不过王兄昨日那话本王倒也觉得有理,若有一日,你随侍本王身侧,日日吃着这可口的饭食,想来这日子,也好过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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