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絮叨完了,突然转了话头同豆子问道:“你先前跟着前君上,一向是懒散没规矩惯了,会不会也在什么时候得罪了霁欢姑娘啊?若是惹着她生气了,啧啧啧,听族内长辈说,你家姑娘挥剑的手法可是狠的很啊!”
那个时候豆子啐了一口瓜子壳,分辨了几句说,霁欢姑娘虽然面上冷冷的,但脾气好得很,对她豆子也是好得很,自己向来也不是招事惹事的性子,没什么事情会惹到姑娘。然后狡黠的狐狸说了一句什么“那你要想想自己曾经不讨前君上喜欢的时候,也做了许多挨板子的事呢!以前挨板子不晓得现在会挨什么哦!”尾音还特意挑了一声。
豆子吞了吞口水,哀声叹气回了竹舍后,心下便一直怕怕的,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曾经那一桩让自己兴奋的想法也烟消云散。然后有事无事找着各种由头,溜到沐照或沐明找朋友玩耍,先前三餐时间还会回去给霁欢做做饭,后来便是三餐也不回去了。
但是现在,拿着霁欢的画像走回小次山竹舍的路上,自己倒是认真反思起来。捋清楚之后,灵台清明一般,觉得自己非常不应该,无端恶意揣测霁欢这个大恩人不说,还置槐愚仙君及韦老夫子那些话于不顾,明明打定了主意要帮着霁欢姑娘调养,呸,竟然因为几句话而害怕溜了出来。
且不论霁欢究竟会不会打她,就算挨一两下板子又何妨?虽然挨的可能不是板子,但她豆子是因为畏惧便忘了心中愿望的人么?想罢,才出沐明的千斤腿忽然也变的轻盈起来。
而一溜烟到了竹舍却见门闩插上,四下无人,门前霁欢常坐的梨木桩子上也蒙了一层薄薄的尘灰,豆子想到前一阵子闭关的情形,将画卷放在门口,先去了露华洞,也是无人,心中紧张,一溜烟又跑回了沐明,向音楠禀明了原委。
音楠跟着到了小次山,在竹舍门前抹出水镜,水镜一漾,显出前几日的事情。见原是那日无根山的槐愚前来,想必是从沐明离去后到了小次山,同霁欢喝了一盏茶,说了一声关乎予绎的事情,而后便是二人一道离开,离开时霁欢朝着梨木一望,此时隔着水镜,倒像是在看音楠。
心下有了思量,回忆起曾经同予绎结交之时的种种境况,何时何由相交为友,何时又变为陌路,何时又成为仇敌,即使曾经谁也没觉得予绎应当是末址之境的仇敌。
但是,从对霁欢的心思中回过神了,他音楠心中还是有些隐秘的结,一番下来,直面耶?唯有直面罢。
若不是当年因,何来如今果?音楠想问问清楚,为何当年凡人之躯替迟默挡下一刀的予绎,摇身变成九重天的太子殿下后,便一层层算计一步步筹谋到了末址?而明明两情相悦却又忽地陌路之后,又是为何必须引迟默历劫自毁?还有霁欢找予绎的那桩事是什么?他觉得如今他也应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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