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温馨总是过得很快,放完一行人回家,各自回房睡下。
季鸿没有按约定去陪母子三人,而是睡在季宅。
因为季鸿很少有在季宅过夜的习惯,加之阿姨回家心切也没换床品。
深知季鸿脾性的陈知夏主动给他换了床品,没有像以前那样冷嘲热讽,熟练地从衣柜里搬出干净的床品。
若是以前,陈知夏肯定已经开始动嘴挖苦他:这个家睡不了,去那个家睡也是一样的。
认识季鸿之前,陈知夏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季鸿还在为露脚指头、不合脚的旧鞋子感到羞耻,陈知夏身上穿的是香港带回来的时装。
跟季鸿结婚后,她也开始学习做各种家务。洗衣做饭,买菜炖汤,季鸿忙碌一天回来总能有口热饭吃。
那个季鸿心里是满足与感动,只要有妻子在身边,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尤其是儿子季星河出生,一家人的幸福感达到巅峰。
后来陈老爷子心疼女儿又要照顾孩子又要做家务还要工作,看不下去,才自费替她请了一个阿姨。
可是从什么时候季鸿觉得这些生活的琐碎不再那么温馨了呢?
大概是财富到一定额度,眼里全是纸醉金迷,便看不见那些日常生活的琐碎了吧。
看着陈知夏熟练地抚平布料上褶皱,季鸿向她道谢。
陈知夏说不用谢,夫妻这二十多年这些是她该做的。
季鸿内心震撼,这样的话不像是陈知夏会说出来的。
二十多年的感情,好的时候只有一个零头,剩下的便是无尽的折磨。
难道是陈知夏在向他示好?
未等季鸿想个明白,陈知夏抱着换下来的床品转身离开,笑得温柔可亲:“季鸿,我们纠缠这许多年,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不过大过年的说晦气话不吉利,等过完年宵节再说吧。晚安。”
季鸿还没开口问了断什么,陈知夏已经关上房门。
今天的陈知夏太不寻常,她到底想说什么?
什么叫了断?
季鸿没有去问明白,生怕多说两句会影响和谐的过年氛围。
倒头就睡。
跟叶碧柔约好了,除夕不跟他们一起过,大年初一要一起过。
最早这趟车没有商务座,只有特等座。
没有商务座就不能走商务座通道,就只能跟普通旅客一起检票。
陈渺没有离开过俞城,有些担心自己能不能顺利到容城。
季星河忙着跟陈渺说坐高铁的注意事项,不用取票,直接入检票口刷身份证。
候车的时候注意看地标颜色,按颜色寻找自己的车厢,不能走错了。
陈渺觉得自己真是没用,都读大学了连个火车都不会坐。
一大早天才蒙蒙亮,陈渺就赶紧起床洗漱化妆换衣服,叫林姨开车送她去火车站。
大年初一打车又难又贵,让林姨送陈渺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
一想到能见到季星河,陈渺心里那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林姨知道陈渺要去容城找季星河,有点意外。
容城是季家发迹之地,也是陈家所在,那里关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
大过年的季星河把陈渺叫过去干什么呢。
这些疑问林姨都埋在心里,开车送陈渺去火车西站。
大年初一早晨没几辆车,很快就到火车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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