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男人苍白的脸颊上染过一抹红晕,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其他,拗不过干脆将头偏向一边,生无可恋。
她感知到虚弱的脉搏跳动,周菱眉头越蹙越深。
“体内的毒………是你自己想死?还是别人害你?”
从脉象上来看,这人至少服用慢性毒长达十多年,瞧着年龄也不过二十多的样子,能主动吃这么久的药看来也是个疯魔的。
不过她这句话也是多余问的,此人脚筋被挑断,也绝不会是个善茬。
心中疑虑,握紧的力道却松了松。
现在她手上没有东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清毒又得费一番周折。
若是那件东西在,不出三月便能解毒,这样她眼下的困境便能迎刃而解。
男人骤然反转拽住她纤细的手,漆黑的眸子直直地望向她,沉声道:“你如何知道?”
周菱懊恼,如今她是南村的小村姑啊,于是讪讪道:
“之前家里牛经常闹病,我便去学了几天岐黄之术。”
他中毒这件事情没几个人知道,就连神医晓天下也是观察了三年才摸清楚,一个医牛的村姑能把脉出来?
听柳永说过她的身份,握住的手明显也是老茧横生,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身,可是为何从她眼中却见不到丝毫的畏惧害怕。
反而有种隐隐的兴奋呢?
“不信啊?”周菱将手挣脱出来,“信不信随你,反正再不解毒,你没几天好活的了。”
男人眯了眯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
“你是谁?”
已经退了几步的周菱嘴角扯动,“你是说以前,还是现在?”
“现在。”
“没听见刚才那人说你是我男人,那我现在就是你媳妇。”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左右这个身份她又不吃亏,毕竟他现在也干不了事,说不定他一高兴就将她当个空气给放了。
闻言,男人紧了紧后槽牙,忽视她的轻佻之语,反问道:“既然你知道是中毒,那你可知解决的办法?”
谢逸在此等了一年,本来早已经做好随时离去的准备,可是经她漫不经心地几句话,竟然又多了几分希冀。
“不知道。”
周菱边说边找了个凳子坐下来,余光瞧见榻上之人暗下去的目光,缓缓开口:“不知道我跟你说什么?”
闭眼的男人又微微睁开,偏头看向周菱,视线闪过狐疑。
“不信?”周菱反问,“那我不强求。”
榻上的谢逸,没再说话。
就连神医晓天下都解不了的毒,一个医牛的村姑能有什么办法,他怕是人之将死,糊涂得过了头。
............。
床上的人躺着,周菱坐着,屋内安静得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这气息她在医院待了将近十年再熟悉不过,那些绝症的病房便是这种死气沉沉地味道。
她下意识望着颀长的身躯,转身敲了敲门:“喂,你先放我出去。”
外面刘永依旧是一副欠揍的语气:“不行。”
“那他死了,我能走吗?”
尽管知道他的想法,周菱还是忍不住再次确定,毕竟谢逸起初那么反对,他又好像很听那男人话的样子,想来不会强求让她殉葬了吧。
“我说过,买你来的目的就是生死都陪着他。”
周菱休息这么久,身体已经恢复些许力气,使劲踢了踢门,大声喊道:“救命,救命啊.........”
她不知喊了多久,床上的人纹丝未动,外面的人一句不回应。
她又累又饿,索性翻身上床,躺在男人身侧。
“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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