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要出去!”
邵嘉哲阴沉着脸,步步紧逼,一直把她逼到了角落里。她的后面是洗手台,旁边是一堵墙。
邵嘉哲的双腿直接抵上了苏语乔的双腿,让她退无可退。为了跟满身污.秽的他拉开距离,苏语乔将身体向后倾斜,上半身后仰着。
邵嘉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沉郁晦暗,一言不发。
她看着邵嘉哲从墙上的手纸盒里飞快地抽出纸巾,一脸生无可恋地掸掉衣服上的污物。动作很慢,无比小心。
最后他松了松领带,又把衬衫扣子解开两颗,嫌弃地脱掉了外套。
因为喝多了,苏语乔竟没反应过来,她其实可以用巧劲错身挣脱。
也许是被男人的气势震慑到,她竟然闭上了嘴,歪着头看着邵嘉哲慢条斯理地处理着她刚刚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半晌后,她才继续嚷嚷起来:“我想上洗手间!”
在酒精的作用下,苏语乔脸上染上一层红晕。困意袭来,她的眼眶里泛出水光。
此时,邵嘉哲拎着外套的手指骤然收紧,青筋毕露。他冷笑道:“这不就是洗手间?”
苏语乔虽然喝多了,但也不是神志不清。她冷哼着讥诮起来:“这个洗手间比较适合你。我要去女士的。”
虽然知道现在面前的人是个醉鬼,但邵嘉哲早就顾不上什么风度了。怒火在胸腔里炸裂,他欺下了身,打算反唇相讥。
苏语乔下意识又往后靠了靠。
逼仄的空间里,此时气氛紧张又惊险,却弥漫着无可名状的暧.昧。
可就在这时,有人在外面用力拍打着门:“这门都锁了多久了,人怎么还没出来?里面的人不会出事了吧?”
还有人嚷着:“里面的朋友行动没遇到什么困难吧?能听见的话回个话!”
苏语乔听闻,眉梢挑了挑,红唇刚一微启,却忽然被面前的人捂住了嘴。
邵嘉哲眯着眼,神色异常危险。
门外的人又喊了几声,他依然不作声,眉头皱了起来。
苏语乔眨着眼,忽然间手足无措。
只听见忙乱的脚步声和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响起,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苏语乔的脑中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她瞬间瞪大了双眼,却蓦地眼前一黑。一股不可描述的污.秽气味钻进了她的鼻孔。
邵嘉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西装外套罩到苏语乔头上,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语气无波无澜:“抱歉,她行动不能自理。刚帮她解决完问题。”
“……”
一片黑暗之中,苏语乔只听见周遭有明显倒吸凉气的声音,然后是一声声不太自然的干咳。
而她就这样蒙头盖脸地被男人如同搬砖一样,扛出了那残疾人专用洗手间。
苏语乔紧咬着后槽牙,但又不得不乖乖配合,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那样一动不动,任由男人粗暴地将她抱在怀里。两人紧挨着的身体滚烫得让她头脑发晕。
她大气不敢出一声,却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男人的脚步飞快却稳健,在那轻微的晃动之中,她昏昏欲睡。
-
等苏语乔清醒过来的时候,她一把掀起被子,直直从床上惊坐起来。
陌生的酒店房间空无一人。
她的衣服穿得好好的,连飘带都跟昨天一样扎得结结实实。
她的手包搁在床头柜上,床头柜摆着酒店服务清单。这是昨晚举办酒会那家酒店。
只是房间里还弥漫着酒气,空气浑浊不堪。
她还记得睡过去之前发生的事。她喝醉了,然后被邵嘉哲抱走了。
后来半睡半醒之中,她看到男人微眯着双眼,那张脸离她很近,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冷血模样。
但她却动弹不得,像傻.逼一样丝毫没有反抗,被那利刃般的目光狠狠刺伤了心。
苏语乔努力回想,她应该是梦到了邵嘉哲。
猛捶了枕头一顿。
昨晚喝多了,确实也傻.逼了。再跟那个男人面对面时,她居然忘了狠狠扇他一耳光。
无耻的男人,居然骗了她三年!侮辱了她的初恋!
几天前,她联系上了帝京大学前学生会的人,获悉了更多有关邵氏兄弟的信息。
三年前的暑假,邵嘉哲作为帝京大学计算机系的客座教授,回国主导了一个重要课题。
本来课题组成员里有邵嘉珩的名字,但他因故错过了毕业答辩,后来学院领导看在邵嘉哲的面子上才允许他毕了业。
如果没有发生那令人震惊的自残事件,本来邵嘉珩还会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在那一年帝京大学的毕业典礼上发言。
但那样的事发生之后,他的家人火速将他送往了国外。
这些信息给了心中尚存侥幸的苏语乔致命一击。
一想到她的初恋居然是个骗局,她的心就难以遏制地疼痛起来,仿佛被撕开揉碎后还被踩了几脚。
原来她念念不忘的初恋对象,从来都是邵嘉哲一人!他冒名顶替,自导自演这一切,不知到底是出于什么阴暗的心理?
细思极恐,这让苏语乔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历过的阴暗丧门内斗事件。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乐观信念差一点又被“衰星诅咒”打败。
好在她现在及时发现、悬崖勒马。好在他们从来就没在一起过。好在她已经克服了社恐,区区募资难不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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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枕头又捏又拧蹂.躏了一番后,气头上的苏语乔猛然想起今早本来还要赶飞机。
她连忙从手包里掏出手机看时间,无奈已错过了今早的航班。今天注定没法给苏晓智接机了。
又想起这间房也不是她自己开的,一股厌烦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苏语乔赶紧下床走人。
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自己的鞋。最后,她只好狼狈地穿着酒店的一次性布拖鞋,到附近的商场买了双好走路的系带皮鞋。
南釜市的夏天比帝京来得早。正午的日头晒得人脸颊发烫。
苏语乔走出商场,看着脚上崭新的鞋,无端想起了三年前,她曾把一个喝醉昏睡的男人捡了回去。那时男人一觉醒来发现丢了拖鞋,只好穿着何佳家的居家拖鞋悻悻离开。
此情此景,真是讽刺。
她自然猜到,这恐怕这不是巧合,是那可恶的男人恶意实施打击报复。
以为故技重施,通过触发回忆就能撕裂她的心?他错了。
即使在这么热的大太阳底下,她的心已经冻成了千年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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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苏语乔坐上了傍晚的一趟航班。在去往机场的这一路,她的眼皮突然一阵狂跳,无端心神不宁起来。
飞机起飞前,刷了刷微博。热搜榜上,南釜慈善酒会“厕所门”桃色事件上赫然在目。
她心头一颤,赶紧点开链接。爆料帖里配了张图。
酒店的无障碍卫生间内,一名男子低着头,怀里抱着一名女子大步往外走。
照片上的女人脸部和上半身都被黑色西装外套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白色的铅笔裙,和穿着白色玛丽珍鞋的纤细小腿。
因拍摄角度问题,穿着白衬衣的男人仅被拍到了模糊的侧脸。他的衬衫有些凌乱,领带松松垮垮,不禁令人浮想联翩。
苏语乔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桃色事件”的当事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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