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蛰居浔阳这么多年,从没想过还有缘分抱一抱芸娘的亲骨肉。
她哭了半天才缓过来,拿帕子给小姑娘拭泪,抱着她一边亲一边逗她说话,叫什么名字呀,几岁啦,爱吃什么呀,怀里的小姑娘抱着糕点啃得开心,眼睛弯成月牙儿,话也说得很伶俐:
“我叫杨纤月,今年六岁啦,姨母也可以叫我银兔儿的”,她吃得很规矩,没掉下一点点心渣子,“嬷嬷喊我银兔儿,是姨娘起的名字呢,银兔儿喜欢这个名字。”
她吃完糕点偷偷舔了一下手手,看见玉楼春兴致盎然地瞧着她,立刻又把小舌头缩回去假装无事发生:“姨母知道吗,嬷嬷说,我姨娘应该是和哥哥一起做了神仙了。”
玉楼春眼底一阵酸涩。这是芸娘的小女儿,她生下来就没了亲娘,不足月就没了亲哥哥,一个人孤苦伶仃在深宅大院里长了这么大。
杨温在一旁老老实实地站着赔着笑脸,玉楼春剜了他一眼,微微抿了一下嘴角,只把孩子往怀里搂,人都到跟前了,账等会儿再算,吓到孩子就不值当了。
杨温搞得神神秘秘畏手畏脚的,薛夜来也就没张扬,只让待月楼那边送了几个日常小菜。玉楼春亲手喂孩子吃了肉粥,也不顾杨温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又张罗给孩子洗漱换衣服,薛夜来想帮忙都被她赶了出去。她亲自动手给孩子洗澡洗发换衣服,把她放在自己床上替她擦干脚丫,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已经忘记不久之前哭得很惨的事了,很乖地道谢:“谢谢姨母。”
玉楼春几乎想把孩子藏起来不给杨温带回去了,替她换好衣服又把她抱在怀里亲一口:“银兔儿真乖!”
仔细瞧下来,她的银兔儿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姑娘,这几天跟着她爹日夜奔波,脸没好好洗,头没好好梳,刚刚看着跟小花猫一样。现在洗干净了,可以瞧出杨府平日应该不短她吃穿,小姑娘水灵灵嫩生生的,五官精致,小小的瓜子脸儿跟她亲娘一模一样,一双圆溜溜小鹿一样的眼睛湿漉漉地瞧着你,把人瞧得心头软得像初春的融雪。
阿芸当初被卖到她身边来时,也不过比这孩子大一点罢了,那么乖的小妹子,她费尽心思护着,偏偏眼拙看上杨温这么个没担当的男人,生生断送了一条小命。
玉楼春压着心绪给小姑娘梳头,声音比她平时最温和的时候还要轻上几分:“给银兔儿梳两个小鬏鬏好不好?再给银兔儿绕上小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叮响的,好不好呀——”
她早年间唱曲也是东都一绝,声音本就清甜,还特意拉长了调子哄杨纤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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