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母子抬手放行,他的大度保全了帛衣阁日后的营商,当然这已是后话了。
姜家母子回到青山巷尾的小屋,姜母前后左右看着这住了好几年的屋子,忍不住流出泪来。“训儿,我们真的要搬走吗?江陵难道真的待不下去吗?”
姜知训走到姜母面前,轻轻抹去母亲脸上滑落的泪珠。“娘,儿子长大了。我想闯一闯,如果能闯出个名堂来,娘就等着享儿子的福。杨掌柜能放我们走,已是宽宥大度之量,我要另起炉灶必须离开江陵城。”
姜母听罢点点头,俩人行李并不多,姜母细心的将细软分开,分别在自己和儿子里衣内侧缝了密袋装入。
从江陵到余杭,他们选了走水路,雇了艘小船寻了知根知底的船夫,姜知训带着母亲离开了江陵城。
水路走起来并不快但相对平稳,姜母在舱内闭目养神,偶尔到船头吹吹风透个气。看着儿子日渐长大,她也说服自己可以安心卸下肩头的重担,交到儿子身上。
走了两日,船夫靠岸到姑苏城外码头,姜知训上岸去买些干粮,姜母一人坐在船头,远远地看向码头两侧热闹非凡的姑苏城。
姜知训回来时,天色将暮,运河两旁星星点点亮起高低起伏的灯盏,煞是耀眼。船夫大约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闹了肚子,到岸上寻了医馆诊治。
船上只剩下母子二人,他们决定在姑苏码头留宿一晚,等船夫休养后第二日一早再赶往余杭。
姜知训将买来的吃食一一摆放在船舱的小案几上,除了一些干粮外,还有一壶姜枣茶。因为姜母体寒,姜知训看到姑苏城中有姜枣茶,便买了些带回来给姜母。母子俩人就着案几,吃了干粮喝着姜枣茶,姜母看着孝顺的儿子心满意足。
码头船多人杂,姜母喜静,故而姜知训将小船停靠到离码头不远处的岸边,小小的船隐匿在岸侧大树的阴影下,格外安静。
“训儿,这姑苏城晚上都这么热闹吗?”暗夜显得河边的灯盏格外亮,姜母坐靠在船舱旁,与儿子难得如此相处,闲聊显得尤为舒恰。
“娘,余杭城也热闹的,等我们安顿好,我带你到处逛逛。”姜知训轻轻拍着母亲的肩背,灯盏就像指引,带着他走向更远的地方。
渐渐的,岸上喧闹声小了,来回的行人也少了,灯盏也灭了。只有圆圆的明月闪着辉光,风吹皱了河面,零零碎碎如星空般。姜母低垂着眼眸,姜知训扶她到船舱中躺下,再过两日,他们就要到余杭城了。
到了余杭城,他就要去寻个住处,先把母亲安顿好,然后他要街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如果有合适的,就盘下来。他的第一个铺子叫什么名字好呢?这些念头一个接一个,在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听到一块大石头坠入河中的声音,夹杂着一声闷叫。是做梦吧,他的眼皮发沉,就这样继续睡下去,明天醒来,他就要起身去余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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