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帘子,她倒是走的毫无留恋。
裴淮止将扇子攥的生紧,指节都发了白。
须臾,他开口道:“回世子府。”
马车正调转方向,忽然又停了下来。
小窗被敲响,裴淮止用扇子掀开,却见林挽朝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
“什么?”
林挽朝还是冷着脸,分出一支来,递给裴淮止。
“买多了,这支给大人吃吧。”
裴淮止愣着,愕然的望着林挽朝。
她身后人来人往,只有她,一动不动,黑漆漆的眸子亮着,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仇恨。
可她在仇恨的空余中,抽出了一丝温情给了自己。
“大人不要?那便算了。”
林挽朝有些失神,她记得上次裴淮止喝醉了,说过自己喜欢吃糖葫芦的。
只是他只吃过那么一次。他母亲死后,他再没吃过。
裴淮止回过神来,伸手拿过了糖葫芦。
水淋淋的糖裹在红果上,晶莹剔透,和十二年前的别无两样。
“天色不早了,大人早些回去吧。”
林挽朝说罢就转身进了府,送个糖葫芦,怎么弄得气氛那么古怪?
裴淮止看着她逃的飞快,忽然就笑了。
放下帘子,他细细打量着手里的糖葫芦。
轻轻尝了一口,和第一次吃时一样好吃。
林挽朝也觉得甜,又粘牙又腻,冷漠无情的裴寺卿怎么会喜欢这么甜腻的东西呢?
想起那夜他醉酒,从沉重过去中泄露出的那点回忆,大抵是因为活着太苦,所以才会格外喜欢吃甜的。
小时候,师娘也会偶然给她买山脚下的青团吃,回了林府后,爹爹便也会因为她的一句想吃,便就不远千里去买那家点心铺子的青团。
有人记挂你,将你放在心头,是幸福的事。
下车,卫荆看着裴淮止俨然比下午时高兴多了,便问:“大人,什么事这么开心?”
裴淮止的嘴角挂着笑,手里拿着个糖葫芦,另一只手拿着见血封喉的金扇,显得格格不入。
“有人记挂着你,你能不开心吗?”
卫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记挂?什么记挂?
还有人这么不怕死,记挂他家大人?
是记挂着取他的人头吧……
——
李絮絮今日将将军府的厨房都快点着了,冒好大的烟,薛行文吓得哭,薛玉荛怎么安慰都没用。
她头一次做饭,可想起薛行渊整日在城外操练,只有晚上回来能吃顿好的,便想给薛行渊亲自下厨。
她更想让薛行渊刮目相看,他近来……对自己似乎有些腻了。
他这人,别人上赶着对他好,他就不放在眼里,非得往他心里灌进去些愧疚才能让他往心上放。
李絮絮从其和林挽朝合离时就看出了。
薛行渊正好回来了,似乎是有些高兴,眉眼都带着笑意。
他如今,总算是和林挽朝是同一阵营了。有一种,殊途同归、并肩作战的错觉。
进门时,薛行渊连厨房上冒的烟都没注意到。
李絮絮跟在身后,替他脱下大麾。
“夫君,今日操练的如何?”
“还不错。”他神采飞扬,想起了什么,又笑了:“有些想吃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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