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家里活计尽量少做。杏子爹娘下山来看望闺女,想让闺女回娘家住上一阵,让当娘的也尽点心疼照料之意。杏子偷偷看自己婆婆的脸色。母亲先不语,停了一会儿盯着杏子问道,“你的意思呢?”杏子赶紧摇头,道,“怀上孩子,山上山下跑来跑去的,都跟着操心,能不回就不回了……”旁边杏子爹娘忙回应那就别回去了。“你娘想你,她也就这点心思!我嘛,是想……”杏子爹乐呵呵解释道,被杏子娘紧着止住。杏子娘不停地摆手,红着脸要说什么,母亲笑道,“一样是当娘的,这我心里还能不清楚?可眼下是个要紧的时候,也不知道她这胎坐得稳还是不稳,一旦出个差错,那就后悔死了。等她顺顺利利把孩子生下,母子平安,过了满月,那时候你们接回去踏踏实实住上几天,我这儿也能放心”,又瞅瞅杏子爹,接着道,“我知道亲家的心思,想在乡里乡亲们面前要个光彩,那时候也不迟,还正是时候!摆上几桌满月酒,正儿八经能收几个礼呢,不是?”一席话说到杏子爹心里去,引得他露着发黑的牙齿红着脸哈哈大笑。晚上杏子跟大哥说起这事,大哥揪揪杏子的鼻子,笑问,“妈要是同意,你想回去?”杏子钻到大哥怀里含羞道,“那要你跟着回去。”大哥道,“那就跟不回没区别了,是吧?”“有区别,又能看见娘,又能看见你!”大哥抚摸杏子的一头秀发,想着被自己救过性命的苦命的杏子娘,叹口气问道,“娘过得好吗?”杏子半晌无语,附在大哥身上脸贴大哥宽阔的胸膛,又抚摸大哥厚实的嘴唇,眼眶湿润说一句“娘没我命好”,后又说,“我命好是娘死了两次换来的,老天爷发善心就把我交给你了……”一边说,一边便眼泪汪汪了。大哥不许杏子伤心,说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杏子便赶紧收了眼泪。两人搂抱着暖暖亲昵一阵,将话题转到别的地方,杏子说早上跟母亲一起出去买菜,路上碰见了玉琴,玉琴紧着跑过来说话,母亲直是不理,自顾往前去了,回头问罢玉琴都说了些什么,便骂玉琴是个肚子里不长心肺的东西,若从此一发不再跟关家来往,虽然恶毒,倒也还让她看得起,没皮没脸地总惦记着吃回头草,才真是恶心,让别人觉得这么个烂货,别人家不敢要,愣是缠上关家了!大哥听了笑道,“妈心里有气,所以专挑难听的说,其实玉琴倒也不是个坏人,关键是老二,我怕他扛不住,总有一天还得把玉琴给领回来。”杏子便想自己也是大哥硬给领到关家的,不由得同情起玉琴,身子更加贴紧大哥。
如大哥所说,二哥果然是个扛不住的,从前总是受玉琴的摆弄,如今看玉琴一再痛悔,慢慢的便心有不忍了,又迷恋玉琴丰满的身子,终于原谅了玉琴。二哥不敢跟母亲讲自己心事,便跟大哥商量对策,大哥瞅个机会拽着二哥去见母亲。大哥刚说几句,母亲早拍着桌子大骂起来,叫二哥滚得远远的。二哥羞得赶紧走开,留下大哥一人劝解母亲。大哥替玉琴说了些好话,又说这玉琴有了这次丢脸认错,再进关家,少不得要夹起尾巴做人,少生是非,只要母亲不高兴,好话赖话给她一顿数落,量她也不敢埋怨顶撞,只能一边听着。此时二哥站在外面,央求祖母也进去劝劝母亲。祖母撇一下嘴,瞪着眼睛指指二哥鼻子,道,“你那个玉琴,放在过去,少不了挨男人的鞋底,打上几次就老实了!”虽气呼呼如此说话,祖母进去,不免也替玉琴添了几句好话。但母亲岂是好劝的,关家受了玉琴家这么大的羞辱,她正觉得有了机会大大地出口恶气,替关家挽回颜面,让镇上人知道最后丢脸的到底是谁。眼见母亲毫不松口,直是骂声不断,二哥就想学着大哥的样子给母亲跪下,不料更加激怒母亲。母亲连踢带打,追赶着几下子便将二哥轰出屋子,指着门外骂道,“好不知羞耻!当我是个糊涂的!你以为那个玉琴能跟杏子比?那可差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大哥不敢再劝,正要悄悄走开,母亲喊住,厉声道,“你给我告诉老二,就是求情也轮不到他,也轮不到那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关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她那个出鬼点子的妈亲自过来给关家赔不是,让我高兴了,我就认这门亲!不然都是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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