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家狗屁都不是!哼,老二又是个没能耐的,老实巴交的,连个正式的工作都还没有,张家后悔结了这门亲,我们没怨言,高攀不上!”母亲声音由不得便抬高了。杏子在屋里偷听,冷不防听见母亲在外面喊她名字,叫她老实歇着,别老想着干这干那的,肚子里的孩子要紧。杏子赶紧回道,“妈,我知道了。”
“亲家生气是应该的”,玉琴爸道,“换了我们,也一样气不过,实在是对不住了,现在呢,两个孩子,他们倒是……”
“倒是什么!关建国他得听他妈的!”母亲立时把玉琴爸后面的话顶回去,接着冲玉琴妈尖锐喊道,“你家玉琴不听你这当妈的,那是你这当妈的没能耐!换了我,再敢跟关家来往,就打断她的腿!还要脸不要脸了!”
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玉琴爸妈脸色一时都变得非常难看。母亲哼一声扭身便甩门进屋去了。
玉琴爸妈是打定主意来服软的,临来时想过关家也许连门都不许两人进去,但却不愿去想若真遇了这样境况,又该如何下台。此时两人待也不是,走也不是,又怕此时冷不丁进来个外人看见两人受的这般待遇,那真是恨不得要钻到地缝里去了。两人正尴尬难受着,忽见杏子推门出来。玉琴妈赶紧笑眯眯迎上去,说玉琴在家里不知夸了杏子多少回,眼看两人就要成妯娌了,让她这个不知好歹的妈愣把事情搞糟了,说着说着玉琴妈眼泪就掉下来了,总算找到个让自己好受些的场面。杏子笑笑,道,“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屋吧。”
玉琴爸妈立时喜不自胜,却又不免犹豫几许,缩手缩脚进了屋子。
母亲坐在椅子上,扭着脖子,眼睛直不往玉琴爸妈方向看。杏子招呼两人坐下,羞怯地笑一笑,便躲到里屋去了。一阵冷场,玉琴妈咽过几回口水,满脸堆笑开始说话,其后夫妇俩轮着向母亲大赔不是。好半天过去,母亲头终于慢慢转了过来,道,“我这心里怕是一时半会儿舒服不了,心伤透了!杏子好心眼,老早就劝我不要再计较了,可我不行,过不去!好歹咽不下这口气!但今天也看出你张家是诚心实意来认错的,让我说什么好呢?关家不是那不讲理硬要把事情做绝的,生气归生气,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我这当妈的只好退一步,不再计较了。”
此言一出,把个玉琴妈感激得痛哭流涕,不多时,两家已像一家人一样交相和应、欢颜笑语了。母亲留玉琴爸妈吃午饭,玉琴请假没去上班,在家里着急了一上午,等不到自己父母回来,终于按捺不住,跑到车站食堂去找二哥。二哥正忙着,被玉琴催促,也顾不了许多,慌慌张张跑回家探听情况。母亲瞅见二哥,不由得脸便沉了下来,不愿搭理他,竟一时过不去先前对二哥的怨气,瞅见玉琴爸妈眼睛追着二哥,一脸的喜色,心里愈觉不悦,心想这是替人家养了个儿子,一场较量下来,表面上是关家得了面子,实际上却是让张家赚了便宜,所以张家舍得把老脸不要跑到关家来赔礼道歉!
过了年,关家二度娶亲,却不像大哥娶杏子时那般大张旗鼓,只告了至亲好友,在铁路食堂摆了三桌宴席。玉琴家初次嫁女,又因洞房设在自家,喜事反倒办得隆重。正如母亲所料,二哥婚后便一发粘在了张家,每次回到关家,倒像是个客人,憨憨笑着,心里惦记着张家事情,说不上几句话,早跑得没了踪影。母亲忿忿道,“我能猜出来,这老二叫丈母娘妈,肯定比叫我这亲妈还甜,忘了是谁把他养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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