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不到钱,大哥不能上山,他决计去找狗儿。他想遍了所有跟自己有交情的人,能够拿出一笔大钱来帮助自己的,除了狗儿便再无别人。
狗儿正兴高采烈跟马上要娶到家的叫芳芳的女子商量婚事,见大哥登门,大喜,赶紧让芳芳沏茶招待,趁芳芳害羞走开,立刻咧着嘴冲大哥道,“总算是定了,老大,你兄弟这回真的是要成家了,她转来转去还是转到了我这儿!”扭头瞅瞅屋门,嘿嘿一笑压低声音接着道,“上赶子不是买卖,铁定想跟我,我才能要她!以后也别再嫌弃我妈!我算是明白了,这女人骨子里都是贤惠的,但要服了怕了男人她才会把贤惠给你端出来,一句话,女人不能惯,一惯就要惯出毛病!”
“看把你小子神气的,这人家要不转回来,不见得你小子能沉得住气,别说不惯着人家,就是想惯着,得看人家给不给你机会!”
狗儿红着脸哈哈大笑,连连点头,“老大了解我,我这不是高兴嘛,你就让我说几句大话还不行!”
狗儿满脸兴奋跟大哥细说正在进行的结婚前的各项准备,两人笑谈了好一阵,大哥起身要走,狗儿这才突然想起大哥开矿的事,发觉自己近来忙于婚事,心思全扑在一个女人身上,不经意间跟老大已经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期间好像把老大到什么地方做什么去了,忘得干干净净,今日见面,自己又一发只顾拿自己的那点好事说笑,竟没想着赶紧问问老大的近况。猛醒如此,狗儿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忙跟大哥道歉,道,“老话讲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大概就是说我这号人呢!我倒是没忘了娘,但最近真的是把老大你给忽略了,这不,你来了,我也不赶紧问问你开矿的事,只管自己胡说八道,该死该死!”
大哥笑笑,“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确是不对,但娶了媳妇远了兄弟,我看也正常,老婆是一辈子跟着你的人,对老婆好,狗儿,这正经是男人的本分!你可千万别听什么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那套,没人性!”
狗儿冲大哥竖大拇指,对大哥的话大为赞赏,说话间狗儿已送大哥出了屋子,正当道别之际,不知是从大哥脸上看出了什么,还是猛然意识到大哥突然登门必有特殊缘故,狗儿紧着贴近大哥问道,“老大,我突然感觉,你找我是不是有事?有事你就说!”
“有什么事?”大哥反问,装出吃惊的样子瞪着狗儿,紧接着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假装不屑的笑声,手指冲着狗儿点一点,道,“瞎想什么呢,狗儿!好久不见,不能来看看你?以后不来看你了,你这家伙好像盼着我有事!”
狗儿疑惑地望着大哥,“真的没事?你可千万别把兄弟我当外人!”
“行了行了,我什么时候把你当过外人,是你小子把我当外人了,要不是今天有空过来,还不知道你喜日子已经定下了,你小子是成心要弄我个措手不及!”
大哥摆摆手离去,狗儿站在院门口一边张望渐行渐远的大哥一边左右寻思,愈加觉得自己今天一定让老大失望了,他多半是来寻帮助的,自己要不把事情预先猜透点破,他是说不出口的。他猜出大哥是来跟他借钱的。不一会儿,芳芳跟了出来,冲正发愣的狗儿道,“以为你跟着走了,也不打声招呼”,见狗儿不应,想起自己刚刚都没敢正眼瞅关家老大一下,不由得说道,“关家七个儿子,长得一个比一个精神,不过要是硬比,还是人家老大最精神,对吧?”
狗儿皱着眉瞥了芳芳一眼,呼了口气道,“这话要是说别人,我就不想搭理你了,夸我们老大,嗯,你怎么夸他我都不嫉妒,实话跟你说,我狗儿这辈子只崇拜一个人,也只佩服一个人,崇拜的人是伟大领袖毛主席,佩服的人就是这个关建中!这个实在是没办法,到死都变不了!”
狗儿很想去追大哥,但身子没有动换,末了还是拉一拉芳芳的手,两人转身回院子去了。此时大哥快步往家里走,准备回家去骑自行车再往买家那里跑一趟,到了这般不得已的地步,大哥决计第一笔交易适当降低煤价,看看买家会不会因此动心。之前在狗儿家里,大哥几乎是在看见狗儿的未婚妻芳芳的那一瞬间,便立刻否定了自己此行的意图,他知道狗儿此时已不再有支配经济的自由,就算是能强行做主,眼下筹办婚事,正是大量花费的时候,又哪有闲钱借给别人急用。
买家说话顶用的主儿因事往别处去了,大哥扑了个空。大哥焦急万分,却又毫无办法。若等那人回来,自己就还得在苏溪再住一夜,韩岭那边开矿、修路,哪样都让他放心不下,让他如此无所事事地等待,每分每秒都是可怕的煎熬。
大哥不想回家,怕把不好的情绪带给家人,但他又没地方可去,便推车沿着铁路边的小道无目标行走。不知不觉中他走近小时候上学时永远要路过的那座被称作“洋桥”的铁路桥,这里能清楚看见远处水泥厂建筑堆叠、烟气缭绕的盎然气象,一排高大的白色立窑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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