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厕所单间里用冷水冲洗,每次都生怕有人进来担惊受怕,靠着体温烘干衣服。
热水洒下的一瞬间,颂寻都快要哭了。
这样看来,章惟声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甚至没有追究自己的图谋不轨。
但不否认,章惟声这个举动,相当于将一条别有用心的狼开闸放进了羊群里。
颂寻提前开始感到内疚,他当然不指望未来功成名就的章惟声感激自己,但希望章惟声能别那么记恨他。
“你在这脑补个什么劲,好像你已经完成了任务一样。”996忍无可忍,“真到任务完成的那天,你走都走了,怕人记恨个屁。”
颂寻不是很开心:“你能不能别总是偷听我说话。”还说脏话。
“谁规定系统不能说脏话?”
颂寻:“……都说了别偷听我说话。”
996:“小气。”
颂寻在浴室里足足待了快一个小时,门一开雾气全散开,他快把自己洗皱了。
章惟声坐在饭桌的椅子上,被浴室传出来的雾气扑了一脸,属于自己同款的薄荷沐浴露香一同飘了出来。
从里面走出来的颂寻全身透着淡淡粉色,身上的衣服过大了,完全撑不起来,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裤腿被折了两道。
章惟声视线落在他削尖的肩膀,支棱起来的锁骨上,心里感到一阵不舒服,最后怪罪在颂寻没有好好穿衣服上:“衣服穿好。”
颂寻低头看了眼衣服,没发现自己哪里有问题,但在章惟声的凝视下,还是尝试拉了拉领口。
衣服本身就偏大,这个动作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很快又重新耷拉了下去。
章惟声眉头紧皱,敲了敲桌子:“你坐过来。”
颂寻依言照做。
相比房间,客厅还要更小些,除去厨房,空间只能放下吃饭的桌子和靠墙的冰箱,勉强空出走路的地方。
桌上摆了两碗粥,中间是咸菜和包子。
颂寻一眼能从包子浸出的油上辨别,它是个肉包。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的肚子被香味唤起知觉。
好饿呀。
章惟声再次敲了敲桌子,将颂寻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全然一副审讯的严肃态度。
“叫什么名字?”
颂寻从包子上移开视线:“小七。”
“我说的是全名。”
颂寻尝试向他解释:“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没有全名。”
章惟声再次皱眉,意识到自己捡了个麻烦回来,还是不知来历的黑户。
他沉思了一会,没有类似同情默哀,触及了对方伤心事的抱歉和不好意思,像是在说一件很随意的事。
“你以后就叫章小七。”
颂寻瞪大了眼睛,小声道:“为什么。”
章惟声很是理所当然:“我救了你,还照顾了你一夜,我想,替你取个名的资格应该是有的。”
他还是觉得小七这个名字从嘴里念出来显得太亲昵了些,事实上他们并没有那么熟。
颂寻几次想开口说话,他纠结的只是为什么自己要跟章惟声姓。
但章惟声的表情太理所当然了,好像在他看来,颂寻纠结的点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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