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彬远想到昨晚谢津怒气冲冲下楼的画面。
不由几次看向谢津,觉得关祈今晚缺席的原因和他有着绝对的关系。
这个发现令萧彬远皱了皱眉。
犹豫片刻,他朝着谢津道:“关祈可以掌控我们生死去留,他不是你可以戏耍的存在,还是少招惹好。”
孙青跟着道:“就是,你是想干嘛就干嘛是潇洒自在了,别到时候拖累我们给你陪葬。”
从七点就坐在沙发上安静无声的谢津缓缓抬头,阴冷的视线扫过两人。
本能对于危险的直觉在两人中升起。
萧彬远没说话了,孙青却不愿意低头。
“本来就是,我说的难道有什么问题,真当这里是你家……”
她说着说着没声了,身体往后靠了靠。
谢津起身朝着她一步步靠近,优越的身高在个子娇小的女生面前压迫力十足。
孙青咽了咽口水:“你、你想干嘛?还想对我动手不成。”
谢津微微垂眸,俯视孙青,眼里是不加遮掩的轻蔑。
“为什么要像一只烦人的苍蝇一样,一直在我耳边乱晃,很吵,这样会让我忍不住想捏死它。”
孙青瑟缩了下,僵硬扭头朝萧彬远求助。
萧彬远上前:“阿津,你太过了,我们一直是同一个阵营,现在最该做的是想办法离开这里。”
谢津转头,突然发难,一只手攥住萧彬远领子。
萧彬远踉跄两步,脸色难看:“谢津,你要干什么。”
“那么喜欢做和事佬,真是……”谢津语气不善,“虚伪。”
被勒紧的领口扯着脖子,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挣脱,萧彬远呼吸加快,:“谢津,你冷静点。”
乐晨跑了过来,两只手掰着谢津胳膊:“你疯了吧,彬远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对他动手。”
乐晨的那点子力气根本无法撼动谢津,反倒被谢津一个阴鸷的眼神扫过来,吓得遍体生寒,缓缓松开了手。
谢津压根没将乐晨放在眼里,拽着萧彬远的手缩紧:“你让我少招惹关祈,自己又在干什么,既然知道他不好惹,又为什么还要主动凑上去。”
“萧彬远,你是不是当我傻。”
萧彬远说不出话,被勒得脸色涨红。
谢津淡淡看着他,如同在欣赏什么经自己手创造的艺术品,直到萧彬远脸色已经开始泛起紫,才嫌弃地一把甩开。
他目光扫视过其余几人,凡是被他目视过的人都畏惧地躲避视线,不敢吱声。
谢津很满意这个结果:“你们知道的,我脾气不是很好,所以最好不要烦我。”
是呀,他们怎么能忘了,谢津一直都是他们中最放肆的存在。
最初他们圈子里可不止六个人。
有一个和谢津家世相当的男生,脾气同样高傲,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自然看不惯谢津,处处找麻烦。
不过没两天他就从学校永久除名了,被逼的出了国。
他们不知道谢津做了什么,只是再见面时,那男生见到谢津就跟耗子遇到猫般,整个人畏畏缩缩,再不像以往张扬。
而这些,谢津甚至都没动用家里的势力。
从那时起,他们才明白自己以往的荒唐事迹,在谢津眼里不过是小打小闹。
楼梯间的脚步声渐远,直至完全消失。
底下几人才大喘气放松了下来。
乐晨连忙搀扶起地上的萧彬远:“没事吧。”
萧彬远缓慢起身,低着头叫人看不清神色。
冯高飞刚才一直躲在后面不敢吭声,现在却是一脸愤然:“谢津实在太过分了,就应该给他些教训,无法无天的。”
孙青翻了个白眼,看不惯他的马后炮:“这话你刚才在谢津面前怎么不说。”
冯高飞嘀咕:“那不是找死。”
三楼,谢津径直推开房门。
房间内没人,床上的被子都是早上被掀开的模样,一点没动过。
谢津眼底晦暗,视线一寸寸扫过房间每个角落,最后停留在墙壁上的画框处。
他带上房门,下楼进了自己房间。
二楼房间区别于三楼,多了一个窗户。
窗户外是交错的铁网,空隙处只能伸出一只手,房间因此添增了一份压抑冷硬。
谢津站在窗前,注视着外面浓稠的黑夜。
厚重的云层完全遮掩住月光,连一丝光亮也透不下来,有的只是一片无生机的死气。
谢津拉上窗帘,身体放倒在床上,盯着惨白的天花板出神。
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想到关祈,谢津猛地起身,烦躁地将枕头扔了出去。
从小顺风顺水惯了的人字典里就没有低头两个字。
谢津没对人这么耐心过,要有人敢用命令的语气对他说话,现在脑袋已经拧下来当球踢了。
谢津承认自己对关祈感兴趣,但不代表就能任人摆布。
他也是有原则的,不会允许有人踩在自己头上。
另一个枕头也跟着飞了出去,砸在灯光开关上。
房间陷入黑暗。
第二天大早。
颂寻熬不住了,没忍住问996:“谢津在楼下吗?”
996:“在。”
颂寻掀开被子就溜了。
客厅中,划分出路径分明的一条线,萧彬远几人挤在一边,与之对立的,是独坐一侧的谢津。
没人说话,气氛安静中透着火药味。
颂寻便是这个时候闯了进来。
他下来的匆忙,总算没穿那一身庄肃的黑色西装,取而代之的是暖色调的棉质睡衣。
头发也没特意打理,而是随意自然地垂落在额头。
这样的他柔软,不带攻击性。
就像是猛然变了个形态,那些距离感和棱角消失殆尽,让人产生一种……可以靠近,握住的感觉。
颂寻脚步有些迟缓,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他踏着拖鞋,慢吞吞朝着谢津那边靠近,最终停留在一个距离他不远的位置处坐下。
谢津没抬头,视线却忍不住追寻路过的人而移动。
从那双棉拖鞋上滑,落在了那截从睡裤中裸露出的光滑脚踝上。
颂寻少数几次白天下楼都待不了多久,不过这次一坐就是两个小时,跟定格在那一样。
唯一有些难熬的是,时不时跟打量稀罕物的视线夹击。
不过为了谢字牌镇痛良药,可以忍受一下。
萧彬远做为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朝着颂寻询问:“昨晚怎么不见你下来?”
“有事处理。”颂寻随意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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