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摇摇头,又点点头:“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没说。”
江渔八岁跟着江宴礼,至今已经快二十年了。
其中的情义,绝不是‘主仆’二字能定义得了的。
江宴礼有些着急的看了看时间。
“江渔,我现在得出去一趟,你的车我先用一下,晚点你自己想办法回去。”
“好的先生。”
江渔把车钥匙递给江宴礼。
这辆别克是他二十岁生日时,先生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开了六七年,行程十二万公里,依旧动力十足。
江宴礼驾驶车子直奔子午大道147号。
一路上江宴礼都在纳闷,为什么会对司颜如此上心?为什么听说她有危险,冒死也要前去救她?为什么看到她受伤流血,自己也会痛会难受?
他想不通。
他记得第一次见司颜,是在江家家宴上。
挺干净一女孩,眼睛湿漉漉跟黑宝石似的,穿着款式简单的连衣裙,绸缎般浓密的黑发泛着健康的光泽,小脸瓷白如玉,怯怯跟在江天盛身旁,轻轻喊了他一声‘小叔’,小脸就红得跟染了胭脂似的。
这年头,会脸红的女孩已经快绝迹了。
江宴礼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或许就是因为多看了一眼,便不知不觉对她上了心,得知司颜被季琳娜堵在大街上撕衣欺负之后,江宴礼跟自己受到羞辱一般,不仅当着江季两家的面狠狠训斥了季琳娜,还在暗地里给季家使了不少绊子,使得季家价值千万的生意付之东流……
今天是他跟墨依依见面的重要日子,为此他准备了二十八年。
但是听说司颜有危险,他想也没想便开车救人去了。
或许……
这才是发自内心,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喜欢吧。
江宴礼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后,情绪变得前所未有的激烈澎湃。
他不想做讨好墨家的工具人,不想做顶奢豪门赘婿。
他想跟司颜在一起。
江宴礼油门一踩,汽车以更快的速度驶向司家杂货铺。
杂货铺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江宴礼一踏进店门半开的杂货铺,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司颜身体歪躺在床上,乌黑的秀发一半被冷汗打得透湿,一半被血润得透湿。
江宴礼见她这般模样,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司颜,司颜你醒醒,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她的身体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她流了好多血。
小手冰凉得令人心痛。
江宴礼心急如焚,上前几步刚要把司颜从床上抱起来,突然看见她肩膀上流血的伤口,膝盖上破皮的血肉,以及手背上的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她苍白的脸上慢慢有了一丝红润之色。
受伤的地方恢复如初,光洁细腻的皮肤上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
她的容貌气色甚至比没受伤之前还要好。
让江宴礼感到更加惊悚的是,一旁的小桌子上凭空多出了两碟点心,两盘瓜果,两盘香品,以及一杯酒。
看这摆放的位置,竟有点像是在上供。
江宴礼又想起这司家杂货铺其实是一个极凶法阵,此时此刻,他与司颜都在这法阵之中,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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