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作声;一个无所谓对方去不去,亦不说话。
唯独乐夫人,分明什么都知道,但就鬼使神差地喊他道:“小培风,去送阿翁最后一程哒,以前的事,过去的都过去了。”
杨培风心里偷笑,这可真有意思。他似乎态度稍缓,望向陆探花道:“你觉得呢?”
“当年祖父他……”陆健欲言又止,思忖片刻后,终是喃喃道:“随二哥的意呗。”
杨培风闭上双眼,不再去看。
要杀他,但凶手绝对不能背负骂名,甚至一丁点的流言蜚语,都不能传出。
那么办法有且仅有一个——不在场。
而且并非一般的不在场。
他杨培风但凡在陆景眼皮子底下丧命,对方就一定会受千夫所指。
骂名并非罪名,前者不讲证据。
陆景孝心所在,不得不出城送葬。而你杨培风不去!大不孝,被人害死,怪谁?骂名不在陆景。
至于罪名,乐氏,应该连自个儿被算计了,都不知道吧?
当然,这一切也极有可能,都只是他的臆断。
毕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事儿,他也不是第一次干。
没来由地想起江不庭——真君子也!
只不过,从他踏进陆府起,听到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似乎暗含另一层深意:杨培风,去死吧。
这个时候,杨培风忽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睁开眼睛。对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俊朗。
陆景先是恍惚了一瞬,见年轻人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心里尤其难受。
对方还不知道,这小小的陆府,如今是怎样的龙潭虎穴吧?
他在心底想到理由,装作漫不经心道:“你奠词唱得极有水平,一路去,给你算双倍工钱。”
“双倍工钱,了不得。”杨培风啧啧称奇,这可太为难陆老爷了。
“恩?”陆景眉头一拧,“就一些破烂事儿,记这么多年?”
“什么叫我记这么多年。老陆,你这话就太失公允。你听——”杨培风说着说着,抬头望向房顶,“你的那什么三叔公,看人真准,陆府真进了贼。只可惜,求的不是钱财。”
众人齐刷刷抬头,屏息凝神,却是半点动静都没听见。
陆景动怒了,狠狠瞪向杨培风,“你发什么疯?”
陆禾被吓了一跳,怎么又吵起来了,弱弱道:“爹,二哥不去就不去呗,他头疼,睡一觉就好了。”说着,她扯了扯陆问沅衣袖,“大姐,你说说话呀。”后者一言不发。
“杨培风!”陆景怒吼,“最后,听我一次话,跟我走。”
杨培风深吸一口气,有节奏地轻叩桌面,失声道:“老陆,求你别说了……我壮了好几天的胆才敢进你这门。若真被你吓跑了,该怎么办。”
陆景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煞白,杨培风的话宛如晴天霹雳,将他当众处以极刑。
他已经忘记思考,只如一具行尸走肉,失魂落魄地逃离此处。
陆禾扯了扯大姐衣袖,“姐。你们有事瞒我?”
乐柠拉住她往外走,“瞎说什么,培风不愿去就不去,我们走吧。”
“不!”陆禾态度坚决,一把挣脱,“你们不说我就不走。二哥,你们怎么了?”
“跟我来。”
陆问沅丢下三个字,漠然转身。
大厅内很快就只剩杨培风一人。
鞭炮声、锣鼓声、抬棺力士的吆喝声。
风声、雨声。
以及房顶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声声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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