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问:“是不是有个古人说过,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贾勇说:“霍去病。”
周先生点了点头说:“你中这句话的毒太深了。也不是你一个人。我也中过这句话的毒。”
贾勇不赞同地说:“这句话怎么能说有毒呢?男人总要以事业为重嘛。先立业,后成家。”
“立业?”周先生说,“你跟我说说,这业怎么才算立住了呢?”
贾勇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我也没有想好。”
周先生说:“霍去病把立业的标准定为灭匈奴。标准定的过高了。更何况这个目标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学的。有几个人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就能得到最高统治者的赏识,提拔在侧,悉心教导又委以重任。有这样机缘的人是可以把目标定的高一些。
“可对于你我这样没有这种机缘的普通人,在古代,能像霍去病那样骑着马从西安走到了中亚,走上了丝绸之路就是立业。在今天,能像我这样坐飞机从北京到圣保罗,走上了海上丝绸之路就是立业。”
周先生觉察出贾勇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浅笑,着急地解释道:“你们在大公司工作。喜欢做大生意,就像给叶先生一次发二十个货柜瓷器。其实,在我看来,生意不分大小,关键要赚钱。
“你们发二十个货柜瓷器,其实挣不了多少钱。别看你们就给了我一个货柜的额度,说不定你们公司在这一个货柜上挣得钱,不比那二十个货柜少。你信不信?”
周先生见贾勇不吱声,口气缓和下来说:“只要路子对头,小生意也能慢慢做大。你是没有见过那些在南美洲做生意的江浙人。女人用的发卡小不小,男人用的一次性打火机小不小,照样能做成一年几十个货柜的生意。
“咱们就说这发卡,你说它是耐用品还是消费品?我们小的时候,物资匮乏。一个发卡得来不易。女孩子爱惜着使,用几年也是它,用几十年也是它。它就是耐用品。
“到了巴西,我才发现我理解错了。现在发卡的生产成本很低,价格也低,女孩子再也不像过去我在国内见到的那样爱惜。反正不值几个钱,丢了就丢了。丢了就再买新的。
“新发卡样式不断翻新,花样百出。有时候,女孩都等不急用丢了旧发卡。干脆就把旧发卡扔到一边,买一堆新发卡回来。天天换着花样带新发卡,带腻歪了,再扔,再买。那你说,发卡是不是变成了消费品?”
贾勇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周先生说:“我没有学过经济学。但是我看,我分析。这些年,我在国外可以说一刻不停地在分析别人是怎么挣到钱的。我的这些想法都是来自于实践的。都是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活生生的案例。有了这些年的经验积累,我相信我能够驾驭得了和你们公司之间的合作。”
周先生的下巴略微上扬,用一种很有信心的目光注视着贾勇。
贾勇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周先生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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