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校场内,一名十六岁左右的少年,身着干净利落的黑色武服,在练武场上专注地挥动着手里的长剑。身手矫健而灵活,一套剑法被他使得行云流水,毫无滞涩之处,只见寒光闪过间,他已收起了手中的长剑,双臂垂于腰际,脸颊微红,显然是累得不轻。
“好!”不远处观看陪练的侍卫发出一阵叫好声,纷纷鼓起掌来,目光中充满赞叹和欣赏。
“太子殿下好剑法。”
听到吹捧,太子穆炎并未觉得高兴,“你们现在谁上来?”
周围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应答。这个小主子虽然性子温和,但每次交手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若是真使出狠力又怕伤了主子,没有谁能担待得起……
“不若微臣陪殿下切磋几招如何?”就在此时,一道清朗的男音响起,只见三四米开外一抹修长俊逸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沈少卿!”
“见过少卿大人......”
还未等侍卫行礼,沈惜泽便以疾风之势便抽出身旁侍卫腰间的剑,瞬间踏空而起飞到了校场上,站定后拱手向穆炎施礼:“请殿下赐教。”
穆炎立刻反应过来,顿时刀剑相碰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剑影翻腾,气劲横生,两人很快就缠斗在一起。
沈惜泽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凌厉,这猛烈的攻势少年似有些防守不住,场外的人看得眼花缭乱,有些惊呼出声。
“太厉害了,沈少卿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太子殿下似有些吃亏啊......”
“嗯,沈少卿确实厉害。”
另一边有人似有些不服气,“咱们殿下如今也才十六岁,虽比不过沈少卿,但也是大有长进的,怎么沈少卿一来,你们就倒戈了,吃里扒外,哼。”
众人哑口无言,半晌才支吾道:“是啊,沈少卿毕竟比咱们殿下多吃了三年饭呢,自然要厉害些......”
场内的两人却仿佛没听见,依旧战得紧张激烈,忽然沈惜泽趁其不备将手中的剑往前一送,直逼对方的咽喉。情急之下穆炎急忙用剑格挡。
“砰——”谁知沈惜泽直接击碎了穆炎的佩剑,就在穆炎以为自己要血溅当场的时候,沈惜泽忽然撤回剑尖,在半空画了一圈,然后将剑拍向了五十米开外的木桩上。
一声巨响,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穆炎感觉胸腔内的那颗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同时,全身的汗毛根根竖起,一股凉意从脚底蹿升至头顶,整个人僵硬得像块石头,久久无法动弹。
“微臣僭越了,还请殿下恕罪。”沈惜泽单膝跪地请罪。
半晌穆炎才稍微平复下来,吐了口气,扶起地上的沈惜泽,“既是比试,何来有罪之说。”两人走出校场,到不远处的亭子里坐下,“表兄许久未见,怎么剑法如此精湛了?”
“并非微臣剑法精进,而是殿下疏于练习,导致武艺退步了。”沈惜泽说的很直接。
这话说得穆炎有些羞愧,事实上他知道沈惜泽的武艺大有长进,反观自己却退步了不少,才导致比试中自己屡次受挫。
“殿下不必太过丧气,只要多加练习,日后定能会大有精进。”沈惜泽宽慰道。
穆炎苦笑摇头,“孤近段时日总有些昏昏欲睡,想必是体质差的缘故吧,所以长时间疏于苦练。”
闻言,沈惜泽皱眉沉思片刻,问道:“可有让太医探过?”
“祝太医已瞧过了,说孤这些时日劳累过度,多休息休息便可养好,无甚大碍。”
“那便好。”
“对了,表兄今日怎么得空进宫了?”穆炎知道沈惜泽这个人,成日里忙于公务,有时候就算是皇后宣他进宫,这人都是要推上一推的,这也是比较大胆了。
“皇后宣影儿和窈窈进宫叙旧,微臣今日休沐,便一同接送她们进宫。”
一听两位表妹都来了,穆炎又欣喜了几分,“孤差点忘了,窈窈回上都了,不知多年未见,她还认不认得我这个表兄。”
“窈窈她受过伤,以前的许多事大都不记得了,怕是要让殿下失望。”
穆炎叹息一声,这事也听说过,想来这丫头还是命大,“只要性命无虞就是好事。”
“陛下驾到......”
两人正说着,一个尖细的声音突兀响起,紧接着,一袭明黄龙袍的当今圣上穆述在一群太监的簇拥下缓步而来。
“参见陛下。”众人齐声恭迎。
“参见父皇。”
穆述抬手淡淡地摆手,示意免礼,“都起来吧”
“父皇今日怎么得空到这个地方来了,您身体不好,天冷,当多在殿中修养才是。”穆炎笑着问道。
穆述看似温和的笑容里藏着几分疏离,“方才路过校场,只听见里面刀剑相击之声,便进去瞧上一眼,一看竟是尼恩二人,“这大过年的,少打打杀杀的,不吉利。”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臣遵旨。”
天子面前,方才还轻松相谈的二人此时也是严肃了许多,一副聆听教诲模样。
坐了一会儿,穆炎见穆述似乎有事要和沈惜泽谈,知道自己在此多有不便,于是便借口离开,“父皇,儿臣方才练武一身汗,一会儿还要去母后那边用膳呢,儿臣这就先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袍再去给母后请安。”
得到同意,穆炎便带着亲卫离开了,亭子里就只剩下沈惜泽,独沐天子圣颜。
“锦煊啊,你觉得炎儿现在各项功课可都做得合格?”
“太子殿下亲和敦厚,聪敏善学,想必门门功课定是极为优秀的,微臣也常听教习先生们夸赞殿下。”
“那看来他这太子之位如今倒是愈发做得倒是令人信服了。”
这话一处,沈惜泽也是微愣,没想到穆述竟问了这样一句,不过沉吟片刻便道,“太子殿下是陛下钦定的皇储,乃是正统,自然是令文武百官信服的。”
天家的事旁人不敢多言,要说穆炎,其实他并非是皇后沈芷烟亲生的,而是甄贤妃所出,只是甄贤妃当初难产而死,皇后这些年来又膝下无所出,便把穆炎过继到自己名下亲自教养,这些年来从感情上无疑就如同自己的亲生子一般了,作为皇后嫡长子,他便也理所应当成了太子。
穆述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听闻最近大理寺的贪污军械案已经有眉目了?”
“启禀陛下,确实如此,臣正准备上朝时向陛下回禀呢,贩卖军械的几个地方官员已经打入昭狱,该招供的也都招供了,从提供的证据来看,这批军械似乎是要运往西北边境。”
“西北边境?”穆述明白,这明摆着就是要卖国。
“正是,不过这批军械还未来得及运出幽州,臣已经寻获了军械藏匿之处,是距离皇城百里之外的一座不知名的深山,但是那山占地广,且地势凶险,常有才狼虎豹出入,人迹罕至,具体的藏匿地点已经派人去搜寻,想必很快就能找到……”
“穆述勃然大怒,一手拍在桌上,险些惊碎了桌上的茶具,“这些该死的蛀虫!朕早就想收拾他们了。”穆述脸色阴沉。
“只是参与此案的这几个地方官权力小,随意接触不到这样大批的军械,怕是暗中有人在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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