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竹水坞
春日的清晨连空气中都夹杂着一丝清爽,在林中穿梭的鸟儿,发出悦耳的鸣叫。
夏映禾由于许久未出门了,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清晨一起床,连早膳都未曾用就赶着马车将还在睡梦中的沈惜辞和沈惜影叫醒,来了竹水坞。
沈惜辞和沈惜影还不会骑马,只得让家丁牵着,也正好得空给马儿们放放性子,那匹黑焰马自认定沈惜辞之后便变得乖顺了许多,沈惜辞心情大好,便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长风”。
沈惜辞觉得出门踏青自然少不得野炊,于是带了满满一车的食材和炊具,夏映禾刚开始看着这些东西也是很震惊,仿佛沈惜辞不是去郊游而是搬家,直到到了目的地之后,腹中空空如也的她才明白这是一个明智之举。
“惜辞,我饿了。”夏映禾摸了摸肚皮说道。
沈惜辞和沈惜影早上吃了点东西,因此眼下还不饿,她从马车上跳下来,伸手递给了夏映禾一个芝麻饼子,“你先吃这个点点肚子,等我们把车上的东西写下来之后再慢慢做饭。”
夏映禾接过了沈惜辞手里的芝麻饼子,咬了一口,味道真香!她又拿出了一壶茶,给自己倒了一杯,顿时精神百倍。“惜影姐姐,你是怎么寻到的这样一个好地方?”
沈惜影也下了马车,见着眼前山清水秀,茂林修竹的景象顿时豁然开朗,闭着双眼敞开怀呼吸新鲜空气,心中无比惬意。“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地方还是第一次来呢,这里虽然离城中较远,不过人烟稀少,环境清幽,倒是没有街市喧嚣,正适合郊游。”
“如此良辰美景,就是人少了些,就咱们三人,要是多几个人热闹些多好。”
沈惜辞不以为然,“我倒觉得恰好,要是带几个不熟的人一起倒是会拘束,我们姐妹相聚哪能让旁人破坏。”说着跟着着家丁一起将行李卸下来。
“可是窈窈,你带这么多炊具过来,怎么使?”沈惜影犯难,她从小养在闺阁,可不会做饭生火,“难道让家丁帮忙?”
沈惜辞笑笑,“是咱们郊游野炊,若这点事都要他们代劳,那野炊的意义何在?这野炊的有趣点就在于自己动手亲身体验。”
说罢,她走到马车边上,对着车夫吩咐道:“行了,你们先放马吧。”
车夫恭敬答应,随后找个地方把马车停好,牵着马离开了。
只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夏映禾看向沈惜辞,“那我们现在干嘛?”
沈惜辞拍了拍手,道:“咱们现在该做的事就是捡柴、生火做饭呀!”话音刚落就见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夏映禾朝马蹄声的来源处看去,一下子认出了来人,“那不是定远侯世子裴梓淮吗?”
沈惜辞和沈惜影顺着她的方向望去,只见裴梓淮正策马奔腾朝着这边疾驰而来,身后跟着两个同龄的少年,身后的马车缓缓停下,刘如赋和谢初桐掀开帘子走出来,沈惜辞心生好奇,“这刘如赋和谢初桐不是不和么?怎么今日倒一块儿了?”
“今儿出门没看黄历,遇上了他们凑成堆。”夏映禾撇撇嘴,显然十分嫌弃。
沈惜辞调侃,“你不是说咱们三人不热闹吗,这不就有人来陪你了。”
“谁稀罕他们陪,他们除了煞风景还能干嘛。”
沈惜影在旁边劝解,“好了,这地方左右也不是我们的的专属,他们来是他们的事儿,咱们玩儿自己的便好。
裴梓淮已经来到了她们的面前,翻身下马,春风满面地笑道,“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三位姑娘,真巧啊!”说着看着沈惜辞刚挽上的袖子,一副准备开干的架势,“沈三小姐,别来无恙。”
沈惜辞对着眼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礼貌生疏地朝他点头示意,“裴世子,别来无恙。”
“世子”身后的谢初桐和刘如赋也走了过来。
“沈小姐,夏小姐 ,你们怎么也在?”刘如赋客气地打招呼,说着还不忘朝四周瞥,“怎么就你们三人?”
沈惜辞见她这模样,又联想到前些时日在妆园的情形,猜测到这姑娘莫不是在找沈惜泽的身影?于是说道:“自然就我们三人,不然刘小姐以为还有谁呢?”
刘如赋尴尬地摇摇头,“我只是好奇,顺口一问罢了。
“你们这是要做饭?”此时裴梓淮身后的一个少年探出头来,看见地上摆放的炊具,眼中闪烁着好奇光芒。
沈惜辞见那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衣着华丽,笑起来很开朗,一点也不惹人厌烦,反倒给人亲切的感觉,三人同时点点头。
说话的少年显然很感兴趣,对着裴梓淮道,“应闲,今日咱们可来对了,大好春光,还有这么多美人作伴,实乃妙哉!”
裴梓淮挑了挑眉表示赞同,另外一位少年也附和道,“不错,不错,我看这地方极好。”
沈惜辞三人不想与他们一道,于是也没有说邀请一起玩儿的意思,夏映禾首先开口,“裴世子,这地方虽然不是我们的专属,但却是我们先找到的,所谓先来后到,您总不能和我们抢地盘吧?”
谢初桐闻言却是不乐意了,“夏小姐未免太霸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在学犬禽争夺领地呢。”
夏映禾被他说的脸色通红,一时竟语塞了。沈惜辞暗骂谢初桐毒舌,却还是替夏映禾辩解道,“夏小姐并非这个意思,只是这块地萧,人多了难免拥挤。”
同行的少年见状赶紧圆场,“今儿风和日丽,不宜争吵,竹水坞地方大,我们另择其他的吧,都是出来玩儿的,何必为了一点儿小事伤了和气呢?”少年仔细观察了一番,指着不远处的一片草坪,“应闲,谢小姐,刘小姐咱们去那边休息吧,那边空旷,视线开阔。”说着便率先往草坪走去。
待他们人散去,此处才安静下来,三人分工合作,沈惜影洗菜,夏映禾力气大,加上从小生活在军营,负责打灶,沈惜辞则拾柴禾,三人配合得默契。
矮树丛里干柴不少,沈惜辞带了根粗绳往山上走去,太阳已经升起,洒落在山间的碎石路上,泛起点点金光,她抬脚踏进林子里,脚踩在干枯的树枝上,发出轻微沙哑的响声。正躬身拾着柴禾,突然一个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窜到了她的腿上,低头一看是只山老鼠,吓得她惊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嗤......”耳畔传来男子愉悦低沉的笑声,沈惜辞猛然抬头,只见裴梓淮坐在树梢上,双手抱胸,一双眸子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沈惜辞一惊,这人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跑到树上去的?沈惜辞被吓得呆愣住,一时语塞。
见沈惜辞不说话,裴梓淮调侃道,“胆子这么小还敢只身进丛林?”
沈惜辞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不过是一时没注意罢了,世子怎么来了?”
裴梓淮从树上跳下来,站在沈惜辞面前,笑道,“我听闻你要进丛林,便跟过来瞧瞧,怕你一人被野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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