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与她们亲近才是,不然臣妾都要怀疑她们是否真是您的侄女。”裴贵妃掩唇轻笑,说着便将裴家二夫人身后的一个小姑娘唤到身旁来,“笛儿,你上前来。”
“笛儿?”沈惜辞打量着对面起身的少女,好奇地问着身旁的沈惜影,“二姐姐,这位裴家小姐叫裴梓笛吗?”
沈惜影点点头,“正是。”
“这裴贵妃还真是挑拨离间不嫌事大。”沈惜辞小声嘀咕。
“贵妃娘娘的脾气就是这样,仗着陛下的宠爱,有时候是连皇后娘娘的面子都不给的。咱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万一被贵妃娘娘抓了错处可就麻烦了。”沈惜影压低声音告诫道。
沈惜辞明白的点点头,目光仍旧留恋在裴梓笛身上,这个裴梓笛长得挺漂亮的,五官柔婉而秀美,尤其是一双水汪汪的杏仁眼更加吸引人,和裴梓淮这个堂兄长的倒有几分相似。
裴贵妃从手上取下一只翡翠镯子套在了裴梓笛莹润白皙的皓腕上,满意地道:“这玉镯是陛下赏给本宫的,我瞧着这颜色有些太嫩了,今天见着你,倒是觉得合适你,这就赠与你吧。”
裴梓笛恭敬地福身道谢,裴贵妃拉过她的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手背,“你这孩子真懂事,不愧是我们裴家教出来的贵女风范,咱们姑侄素来亲厚,你也不必见外。”
此话一出,沈惜辞觉得这裴贵妃和谢初桐莫不是一脉相承的会阴阳,这内涵起沈家来真是明目张胆、一点不带含糊的。她突然有点同情起自家这位皇后姑母来,作为皇后时刻要保持端庄高贵,做什么都得讲究规矩,偏偏遇上裴贵妃这种恃宠而骄又毒舌的人,简直是憋屈死了。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皇后姑母乃是一国之母,自然应该德容言功俱全,威仪常在。今日是陛下寿诞,也是三年一遇的朝贡节,来贺寿朝拜的都是各族各部的使节,若是失了仪态岂不是让外人笑话,眼下使臣们已经入了宫,是以断不能因为私情而失了皇家乃至我们东辽的威仪。”沈惜辞不卑不亢,语气平静淡漠,不急不缓地接着道,“贵妃娘娘无主六宫,自然可以顺心所欲,毕竟您的言语也不会对东辽颜面造成任何损伤。”
裴贵妃原本听了这番话,神色颇为尴尬,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平日里损人损惯了,突然这一下被个黄毛丫头怼回去,顿时心情郁闷,但是看着皇后的脸色渐沉,她却不敢明目张胆发怒。于是冷哼一声,“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口中全是大道理,你这是在明里暗里讽刺本宫没有皇家威仪、不顾皇家颜面么?”
沈惜辞暗道,“难道不是吗?”不过这话可不敢说出口,她微垂着头,佯装被吓到了,惶恐地从座位上起身上前跪在裴贵妃面前,求饶道:“臣女不敢,是臣女失言了,请贵妃娘娘责罚。”
孙氏和赵氏也被此情景惊呆了,谁能想到一向乖巧、懒懒散散的沈惜辞居然有勇气站出来替皇后辩解,于是赶紧也上前俯身求情。
“贵妃娘娘恕罪。”
“小女年幼,说话不知分寸,惹怒了贵妃娘娘,还请贵妃娘娘息怒!”
妯娌两人虽然明面上也跪着,不过语气铿锵有力,中气十足,倒是未听出半分惶恐之意。
裴贵妃脸色铁青,恨恨瞪着跪在地上的这个丫头,她是拿准了自己不敢治她,还有这赵氏和孙氏两人这语气哪儿有半分求饶的样子。
裴贵妃被她们这一跪也愣住了,这是故意给她难堪吗?一来且不说皇后在场,哪有她越俎代庖处置人的分,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在场众人她想越权?二来若是真当着众人的面处置皇后的亲侄女,不是在给自己树仇嘛,皇后怎可放过她,还有在场的这些世家贵妇,怕是一出宫就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她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贵妃,皇后娘娘还在场呢,便是有人做错了事、说错了话那也自有皇后娘娘发落,何时轮到您插手了,虽说贵妃娘娘向来喜欢管闲事,不过今日大典,臣妾瞧着这沈三小姐说话字里行间都是有理的,您总不能因她说了实话,无意间触了您的痛脚就如此迁怒于人罢。”
裴贵妃闻言抬头望向坐在下座正发言的妃嫔,“崔惠妃你这是何意,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贵妃娘娘,臣妾只是觉得您今天的表现有失体统,这才出口帮衬一句罢了。”崔惠妃浅浅一笑,“说起来皇后娘娘主持大局,倒也用不着贵妃娘娘操劳这等俗务,不过您若是觉得臣妾逾越,那臣妾便不说了。”果然,这个崔惠妃乖乖闭了嘴。
其他妃嫔小声议论着,只看着这几个或品级高或恃宠而骄胆子大的妃嫔在这里你咬我、我咬你。
沈惜辞跪在地上,心想着后宫的嫔妃果然都不是善茬儿,看着这位惠妃说得滴水不漏,实际上是在暗戳戳骂裴贵妃蠢笨,不知进退呢。
皇后见状方才还和蔼的面色突然沉下来,“窈窈不过年纪尚轻,说话不知轻重,贵妃此番行径是否逾距?若贵妃觉得窈窈说话冒犯了你,本宫这个做姑母的替窈窈向你赔礼如何?”
裴贵妃狠狠瞪了崔惠妃一眼,皇后的话虽然不带喜怒,但是这种不怒自威的态度让裴贵妃不禁愣了愣,“皇后娘娘何必生气,臣妾方才只是觉得她一个小丫头出言未免太张狂了些,才忍不住出口呵斥了一句,她年纪尚轻不懂事,臣妾怎会与她计较,谁知她这般胆小,一上来就跪下了,倒惹得皇后娘娘误会臣妾了。”她讪笑两句,将目光转向一旁跪着的沈惜辞,沈三小姐还是快些起来吧,你这般模样,倒是像本宫以大欺小似的。”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贵妃娘娘仁慈,臣女感激不尽。”沈惜辞才不管裴贵妃心里想啥,她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再次行了一个大礼。
见此情景,裴贵妃也没法继续找沈惜辞晦气,只是看向一旁的皇后说道:“皇后,臣妾这起得有些早了,眼下犯困,便先告辞回寝殿歇息片刻,一会儿还有宫宴,臣妾可不想以一副憔悴的面容去面见各位使臣,免得失了皇~家~颜~面。”她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说完因为不管皇后是否允准,便带着宫婢离开了朝凤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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