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无我无相,无执无着的境界,玄空而玄空,意空而识空,乃至真空,方显神通。
是崆峒派里,最接近修仙的一门。
里面的门人高深莫测,说话都说不了几句。问就是“一心求道”,顾舒崖最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因为他的人设也是不多话的类型,两个寡言少语的凑在一起,先说话的就矮了一头。有人设倒塌风险。
……他选择性忘记,自己人设已经崩了至少两次,还是在同一个人面前。
顾捕头在山路上走得飞快,旁人慌忙避让。
迎面过来一个青衣弟子,像是杂役,哎呦一声撞到他肩膀。见撞到的人身穿官袍,那杂役弟子忙不迭道歉,唯唯诺诺试图溜走。
“等等。”
顾舒崖一把拉住他肩膀。
“这不是顾捕头吗?您有什么吩咐?”那杂役弟子赔笑着,佝偻着腰,显得很是恭敬。
“你跟我来。”
“顾捕头?咦?小的只是……哎呦!”
这声哎呦显得真心实意多了。顾舒崖扯着他一路来到僻静之地,杂役弟子不住哀求,仿佛被欺凌的柔弱百姓。
“别装了。”顾舒崖一字一句,“宋云深,你来这里,干什么?”
杂役弟子迅速挺直了背。原来他其实身材高大,方才显得可怜,只是弯着腰的缘故。
“崆峒大比快到了,来看戏。”他扯下伪装,笑吟吟地看过来。“顾捕头,别来无恙啊。”
换上易容,摸进崆峒看戏是吧?
但顾舒崖不好意思谴责他,因为那场他半夜爬起来羞耻得恨不得消除所有人记忆的闹剧切切实实发生过,就在不久前。
虽说时间能冲淡一切,但一天应该没法冲淡那么深刻的尴尬。
所以他只是嘱咐:“别惹事。”
然后转身向玄空门走去。
“且慢。”宋云深温和道,“顾捕头,对自己实力就这么自信?孤身去见玄空代掌门,也不怕他摔杯为号,冲出三百刀斧手把你留下逼问情报。毕竟就算是你,擅闯玄空门也……”
“我已得掌派人许可。”
宋云深思考片刻:“你说服欧阳林了?用什么法子?”
顾舒崖不想和他多纠缠,冷冷提醒:“你若是被人认出来,我不会替你善后。怎么解释宁州总捕头潜入崆峒,你自己去想。”
“我今日可不是宁州总捕。”
宋云深扯下青衣,露出底下官袍,顾舒崖实在想知道此人把自己里一层外一层包裹的本事来自哪里。
他笑道:“我是顾捕头的手下而已。”
“你的脸……”
宋云深掏出一张人皮面具。
顾舒崖强行忍住长叹的冲动:“你为何偏要跟着我?”
“帮你啊。顾捕头独来独往,连个手下也不带,你未免太过亲力亲为。”
顾舒崖一时无言。
“而且,你身边有戏可看。”宋云深笑道,“不过说实在的……我也想瞧瞧,玄空门代掌门究竟是个什么人物?他上位以来,竟然从没踏出玄空门一步。实在很让我好奇。”
能提起宋云深兴趣的人很多,但能让他冒着招惹崆峒的风险前来一睹风采的很少。
顾舒崖回忆片刻,发现庄素心这个名号,自己竟然也不是很熟。
他以为自己对崆峒足够了解了。
其实有些事情,此时顾捕头就该有所察觉,可惜应付宋云深就花费他所有的精力。
以至于走过山路,踏入清幽大厅,迎面而来的却是个很眼熟的少年时,他没能控制住表情。
怔愣只是一瞬间。对面那个少年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照旧如十年前那般波澜不惊。
“好久不见。你还活着。”庄素心说,“离开明月楼之后,你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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