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家和周家队伍一汇合,两家共同点头,气势汹汹踹开了陆家的门。
“沈大,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给老娘滚出来!”
……
到了城门口,沈梨捂着发麻的屁股直呼累死。
“你躺了两个时辰,老子赶车两个时辰,你还嫌累?”牛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沈梨还没喘口气,牛喜加足牛力,快速奔到城门口排队。
“村长,干嘛要排队?前面发鸡蛋吗?”
“发你个头,不知道进城要交费吗?”
“啥?进自己的县城也要交钱?”沈梨不可思议,她只知道去外地要交过路费,自个县也要交的?
牛喜白了她一眼,没说话。
另一位排队的破烂大妈插了句嘴:“这世道,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难事。”
沈梨若有所思的点头,灾荒年的,逃荒的多,买米买粮的更多。
城门口每日天不亮排起长龙,人们争先恐后的去米铺抢粮,生怕迟了抢不到。
趁着排队的工夫,沈梨跟大娘胡侃起来。
从大娘口中得知,城内的糙米卖到了二两一斤,就连谷糠,也卖到了一两一斤。
再过些时日,恐怕有钱连谷糠都买不到。
大娘还说,朝廷派发下来的救济粮,早就被县太爷贪了,再以高价卖给商人,商人以最高价格卖给老百姓。
在这年代,官员吃有钱人,有钱人吃穷人,穷人只能吃自己了。
听说,死尸的肉卖到100文一斤,活人肉卖到300到500一斤,小孩和女人的肉最贵,将近1000文一斤。
沈梨听完,惊的一身冷汗。
县城比乡下还惨,比乡下还乱。
起码,牛壁村村民在村长的带领下,余粮还剩一两个月,再不济,还能靠山吃山,靠土啃土。
而外面的百姓,就更惨了,已经到了吃人肉的地步。
牛喜听完,惊慌后退,“朝廷的救济粮早就派发下来了?”
大娘道:“是啊,这事儿百姓心里门儿清,有灾情县太爷不赈灾,城中粮米铺反而涨价,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咋回事!”
牛喜生无可恋的蹲下,唉声叹气:“是我太单纯了。”
他多次向镇上禀告灾情,再由镇上禀报县里,可得到的回复多是,赈灾粮还未下来,让他耐心等待。
现在想想,他真是蠢的可以,竟然相信上级的话。
排了一个时辰,终于轮到沈梨。
她扭头看向牛喜,“村长,你有钱吗?”
牛喜尖叫反问:“你没带钱?”
“你看我像有钱的吗?”沈梨甩甩袖子,她两袖清风,兜里比脸还干净。
牛喜哼哼:“蹭了我的车,又蹭我的过路费,你真会打算盘。”
“等我从县衙拿了秀才津贴,还给你嘛!”
牛喜滋了她一句:“你能要回来,老子改名牛欢喜。”
别以为他不知道,陆堰娘去县衙要了好几,还托他要了好几次。
他差点被衙役拿棍子打出来。
“后面的,快点快点!”一位凶神恶煞的官差吆五喝六,牛喜健步窜上前,狗腿笑道:“嘿嘿,官爷,旁边这位是俺妹子,俺是一家的,您看十文钱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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