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刑越大马金刀岔腿坐着,旁边依次是淼淼的床、桑陌、大黑和最边上的赤,他掰了掰手腕,目光阴沉沉落在最后的红发少年身上,“是你跟踪又袭击了淼淼?”
赤坐在角落里,头颅微垂,之前和桑陌打架时那股不要命的气势已然不见。
被带回来又发现淼淼昏迷之后,这个奇怪的少年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不说话,不动作,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教训。
但你要说他在反思?那看起来也不像。
他就好像一个班级里最突出的那个刺头,对旁人说话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刑越最看不惯别人这副模样,烦躁地“啧”了一声,手指动了动,还是按捺住了。
不能打,至少不能现在打。
他可不想有任何破坏他和淼淼之间爷孙关系的意外,还是等淼淼醒过来再处理这小孩。
但他不动手,大黑却忍不住。
大黑一见到赤这头显眼的红头发,就已经认出了他是谁。
它先是震惊,随即愤怒,当初找不到人的黑历史它记了整整两年!
两年前就是这家伙偷袭淼淼,两年后又是他!
祸害不除,果然遗患无穷,大黑愤怒地啼鸣一声,从半空一个俯冲就要扑上去啄赤的眼睛。
赤肯站着不动让淼淼的爷爷揍,但不代表能忍一只乌漆嘛黑的鸟的挑衅。
他冷漠抬眼,几道火焰忽的凭空出现,精准烧掉了大黑最长的那簇尾巴毛。
黑鸟失去平衡,险些坠机,顿时发出凄厉的高声尖叫:“嘎——!!!”
它的尾巴!
刑越被刺耳又粗犷的鸟叫吵得耳朵痛,更别提淼淼还昏迷着躺在一边,害小孩做噩梦怎么办?当即眉毛一皱:“都给我停下。”
一人一鸟头也不回,打得激烈。
刑越没再开口。他冷着脸,从腕上空间手镯中取出两条银色绳子,右手抓住绳子顶端注入魔力,瞬间绳子仿佛触电一般一抖,随后以极快的频率震颤起来。
桑陌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原来这东西在你手上。”
月影公国那帮人这么多年真是白找了。
神器·缚龙绳。
刑越没答,两条绳子倏地伸长绕圈,转眼间将一人一鸟通通捆紧打结。
他重重一甩,砰砰两声,两团毛毛虫就被毫不留情丢到了屋里离床最遥远的角落。
眼不见心不烦。
大黑:“嘤。”
黑鸟试探性地放了放体内的魔力,不出意外完全被封住了。现在的它已经和普通的大鸟无异。
它泄气地“啪嗒”倒在地上。
物理断绝了打架能力后,两个家伙终于安分了下来,木屋里再次回归安静。
但是也没安分多久,很快,众人目光注视之中,赤开始一点一点向床头方向挪动。
他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惹怒已经对他不满的刑越,表情淡定得好像天生没有情绪一般。因为被绳索封锁了魔力还捆住了手脚,他的挪动只能靠身体一点点蹭过去。但又觉得蹭过去太慢,后来干脆直接往地上一躺,毫无形象地滚着过去。直至到达淼淼床下,才终于坐好不动弹了。
看完全程的刑越和桑陌:“……”这小孩为什么跟变态一样。
之后的一夜中,赤始终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桑陌给他送食物过来也没有吃,只静静用一双红眸望着还在沉睡的淼淼。
刑越越看他越觉得古怪,按大黑的说法淼淼之前只和这小孩见过一面,还是这小孩主动找上的门,照理来说他们此前完全不认识,这个小孩为什么会对淼淼这样执着?
但赤在他们面前像个哑巴,刑越也没法从他嘴里撬出话。
大黑单只鸟在角落待的无聊,后来也挣扎着滚过来,继续蹬脚踢赤,但赤却不再搭理它。
他像是化作了一座凝固眺望的石雕,所有的目光只用来注视等待的人。
刑越在他身边经过几次,态度从起初敌意逐渐变成漠视,没有再用武器攻击他,但也基本无视了他的存在。桑陌倒反而忘记了先前还同他打过架的事情似的,笑眯眯地来问过他几次需不需要什么东西。
赤都没有回话。
屋里怪异又沉寂的氛围一直持续着,直到第二天的午后,床上的人影忽然抽搐了一下。
非常轻微的抽搐,仿佛只是肌肉的本能反应,屋里三人一鸟却齐刷刷投去了目光。
刑越快步走近床边,放轻了声音连声呼唤道:“淼淼?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淼淼?”
“唔……”小孩的眼皮抖了抖,似乎听到了呼唤,但还是醒不过来。
他眉头蹙紧,好像正陷在一场噩梦之中,额头脖颈都是冷汗。
刑越心都揪紧了。
“让开,我来。”桑陌把手足无措的刑越推到一边,自己握住了淼淼的一只手。温和的木系魔力顺着交接的地方源源不断涌入小孩的身体,绿莹莹的光芒很快笼罩了大半个床铺。
在众多魔力之中,能起到治愈效果的唯有木系和光系。在这之前桑陌也试图给淼淼治疗过,但小孩体内似乎有一道纯天然的屏障,让桑陌的魔力无法靠近。
可这一次,桑陌再用魔力进入他的身体时,那道屏障消失了!
这意味着淼淼很快就能醒来!
桑陌抑制住心头喜悦,稳住了心神为他继续输送魔力,经过他的探查,淼淼会昏迷一半原因是因为魔力耗尽,还有一半原因桑陌查不出来,但他知道这一定和歌声背后的能力有关。
大约过去了十多分钟,淼淼的眼皮颤了颤,终于艰难地掀开一条缝。
金灿灿的光落入那双懵懂的黑眸中,看得床边众人皆是心头一颤。
“淼淼?”刑越轻轻喊他。
黑眸中扩散的瞳孔渐渐聚焦,恢复了平日灵动的神采。
孩童侧了侧头,在床边看见了刑越和桑陌。
他们神色担忧,肩上都披着金黄的日光,看起来很温暖。
“爷爷,桑爷爷。”他虚弱地对两个爷爷露出一个微笑,动了动手臂,想从床上坐起来。
“躺着吧,好好休养。”桑陌把他按回床上,没好气地道,“一会儿没看住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子,还想着去外面上学呢,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淼淼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摇头。
“你已经昏迷了一整天了。”刑越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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