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断断续续，因为他每张嘴一次，就会有大量的水灌进去，他的眼神越来越绝望。
向暖就站在岸边，欣赏着他眼里的惊恐和慌乱，这时天空又开始落雨，耳边除了雨滴落在草地的声音，就还有赵斌越来越微弱的呼救，可这于向暖来说，更像是一场音乐会，来自大自然和心底的音乐。
雨越来越大，河水里赵斌的动作越来越小，向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依旧没有任何动作，雨水已经打湿她的脸庞，却让她愈发冷静。
这场雨看起来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天空划过闪电，好像有人在渡劫似的。
六分钟之后，赵斌已经快要沉入水底，向暖捡起河边的鱼竿，对着赵斌下沉的地方一钩，很快鱼线就绷直了，随后赵斌的身体慢慢被拉了上来。
虽然已经是老人了，可是跟曹万华一样，赵斌也是个胖子，向暖费了好大劲才把人从水里拖了上来，然后给他按压胸腔做急救。
向暖没想杀人，他们都是程牧的帮凶，得到惩罚，让他们生不如死就够了，向暖真正要杀的只有程牧夫妇。
待到赵斌有了微弱的呼吸，向暖这才停了手，然后拿出手机打了120。
送到医院的赵斌很快就被推进了抢救室，向暖就站在抢救室外，她要等结果，万一赵斌有幸清醒，那就只能对他下死手了。
很快赵斌的儿女就赶了来，他们拉着向暖的手千恩万谢，向暖脸色苍白，一副害怕的模样，让他们更加感动，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居然救了他们的父亲，他们恨不得给向暖跪下磕头。
抢救室的门打开，一位戴着眼镜的医生走了出来。
“你们谁是赵斌的家属？”
“我…我……”
赵斌的儿女立刻围了上去，向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伸长了耳朵，静心等待医生的宣判。
“人抢救过来了。”
医生的话让众人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却让向暖美眸微睁，立刻掏出手机就要拨出去。
“但是，溺水的时间太长，首先就损伤脑子，就是咱们常说的脑损伤，另外肺部也有感染，现在还不能确定有没有肺损伤，加上他本来就有糖尿病，肾功能也出现了一些问题。”
向暖操作电话的手停了下来。
“医生，你说了这么多，我们也不太懂，我爸爸他现在的情况是什么？”
“我们能确定的是脑损伤，也就是说，不管肺部有没有损伤，之后他都会出现记忆力缺失混乱，会不记得很多东西，甚至是不认识你们，另外四肢…行动也会不便，可能要长期坐轮椅，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那不是一个瘫了的老傻子！”
人群里，一个半大孩子的声音响起，马上就得到了家长的一记刀眼，但是医生却赞同了孩子的说法。
“话是不太好听，但是实际上就是这样，他认知障碍，记忆混乱，行动不便，话也说不清楚，家属要做好专人照顾的准备。”
赵家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脸上很精彩，有惆怅，有焦虑，有叹息，有嫌弃，唯独少了关心，或许在他们心里，赵斌这样活着，还不如当时就淹死，他们再看向暖的眼神，也没了刚刚的热情和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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