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越的三白眼注视着崔雪时,胜券在握道:
“崔郡主今日前去沈家带出沈太师的举动已成了民间闲谈,所以下官晓得郡主对太师有感情在身。”
“但郡主可能不知晓,五年前...定州大房将军和大公子之死其实是沈太师亲自动的手。”
崔雪时心里平静得很,但还是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嗓音接近破声:“什么?!”
甫越见她这反应,更加胸有成竹,他吹着茶水又喝一口,“下官若是将他弑父杀兄的猖獗举动传扬天下,沈太师岂有命活?”
崔雪时表现出一股又怕又惊又气的模样,“你只身一人来此就不怕我杀了你?”
甫越笑了,“郡主怎敢在天子脚下杀人呢?再者说下官是奉皇后之命前来,若下官罹难,郡主又脱得了干系吗?”
“更何况...下官不是蠢傻笨夯之人,下官在来此前就已将字条留给家丁,要是下官一个时辰未归,他就会带着字条入宫。”
“而那字条上写的正是沈太师弑父杀兄的罪行。”
甫越越说越得意,右手捻着他额前垂下来的那一缕短发,然而就在他舒坦之际,他眼前的房门被人推开——
接着他瞳仁骤缩,眼球凝成了一颗又黑又亮的珠子,刺骨寒意笼罩在他身上!
沈阙身形修长,即便是面如白纸,甫越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之人威严足重!
他这眼神就像是要将甫越烫熟了扒皮烤了!
“你...你你怎会在此,你们竟...”甫越显然一惊。
甫越藏了整整五年,就想在关键时刻搬出来击垮沈阙的秘密就这么被他听见了?!
就是死也想不到他会出现在国公府,还在府上的房屋里!
沈阙低视着甫越,眼中阴骘,他捏紧藏在袖中的手,硬撑着大步走到甫越身前,“甫大夫。”
“前几日沈某本是打算去府上拜访你的,可惜大夫病了。”他眼眸弯成了月牙,但笑意却若隐若现。
这阴冷的笑容不得不让甫越在大好阳光底下打了个寒噤。
甫越强装镇定,“对啊,是...是病了的。”
“什么病?现在可好全了?”
“头晕脑胀,特告假歇了几天...”
“不是风寒吗?”
沈阙眼尾似掠过一层猩红,一看便是起了杀心。
甫越心底有对沈阙五年前狂悖举动的惧怕,现而当真怕眼前这个疯子会一手拧断他的脖子!
这个疯子连弑父杀兄都敢,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甫越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沈太师要想好...今日我死,你的猖狂举动就会被天下人知晓!”
“是吗?”沈阙怕什么?
杀人偿命不是理所应当?他不过是杀了两个畜牲,他会怕什么?
沈阙背骨忽然刺痛,他停下步子蹙眉,腿已然站不住,他不受控制半跪下去。
甫越见此也顿在原地,“沈太师受点家法都受不住,要是沈家人知道你杀了他们的族亲顶梁柱,不得将你抽筋剔骨!”
“即便我死了,你也要陪葬!”
“甫大夫放心,你死,沈太师也绝不会损伤半分。”崔雪时提起桌上的釉茶壶。
“我在茶里下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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