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享受了什么?朕和旁人又何曾堂堂正正的爱护了?”肃文帝忍下咳嗽,“太后知道在紫宸殿是崔雪时拔剑护住了朕和皇后。”
“可您不知她去卲阳一趟就救了淮州难民,掷下万两黄金助淮州修葺屋舍,淮州新上任的郡守前些日还替民写了奏折传到京都,夸赞崔雪时相救之举。”
“所以朕和皇后才会商议让崔雪时做太子妃...”
郭太后听不进去这些话,对她来说都是皇帝变着法儿想宠着崔家女的借口。
她不屑冷哼,“皇帝和皇后...呵...你的皇后都不见了,可没得空操心什么太子妃。”
肃文帝惊愕失色,表情凝固,大叫到破音:“什么?!!”
毒解了,人醒了,婆娘却没了?!
......
崔雪时入宫时是坐着太后赏下的轿辇而来,路上宫人待她之恭敬,现在她一步步走在漫长幽深的宫道。
宫人见了也无白日来时那么尊她,因自崔雪时说出那句剥去郡主名号之时,太后身边的太监就已将此消息传开。
这庄严肃穆,气势恢宏的赤红墙檐皇宫近乎没有人情,当年她为萧媞筝伴读时就已深有体会。
崔雪时不贪宫中优待,对于宫人的冷漠自也不放心上。
可脸上烫伤实在太痛,这条路走得她快要晕倒。
好不容易见了出宫的朱色铜门,剧烈灼烧感已让她直冒冷汗,她蹲下去打算歇歇脚。
刚蹲下就见眼前蓦然出现一双洁白无瑕的鞋履,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崔雪时疑惑抬头看了来人一眼,立马慌忙遮住发红的脸。
她拨过后背的长发挡住脸,低着头隐下委屈,鼻腔有些泛酸,但她狠狠压下,“你...你,我不是让你回府再歇会儿吗?你怎么又来了?”
沈阙喉结滚动,声音低沉又急切地问:“方才在宫门外叫你几声都未应,你怎么了?”
他怎会看不见崔雪时竭力挡住的脸?
他神色稍缓,眼底浮上一些戾气,“脸怎么了?让我看看。”
“不...别看...”
崔雪时使劲捂住脸不肯让沈阙拨开,他面色沉凝下来,紧紧皱眉,“若不让我看,那我便入宫去问个明白。”
见崔雪时手上不再紧捂,沈阙安抚地拍着她的手背,轻轻拿开她的手握住。
这一瞬间,崔雪时委屈的情绪才绷不住了,她咬住嘴阻着蓄在眼眶的泪掉落,却因喉咙涌上堵塞感,她立刻泪流不止,哭到啜泣。
“是小伤...不疼的。”崔雪时自己疼得厉害,但怕沈阙生气发怒便反倒安慰着他。
而她这手放下来的一瞬,沈阙感觉心底刺痛,手顿在她脸上,瞧她这泛红的脸颊,灼得他快喘不过气!
这又哪能叫小伤?脸上的鲜红伴着些赤褐色,靠近下颌的地方已冒了褐黄鼓鼓水泡,若不及时处治恐会留疤!
“沈阙,我不疼...”崔雪时的眼眶闪着泪珠,白衫衣襟湿了一片。
都痛到面色煞白了还在说不疼,沈阙眸中的狠厉似若冷刀,情绪怒不可遏!
他眼神瞬暗,也不说话就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带跑地带着她又转回宫道,朝无人之地大喊:“抬轿来!”
而他才刚落声,宫道两边忽然窜出四五个抬着轿辇的太监,沈阙将崔雪时放到辇上。
眼看太监慌急抬她回宫,沈阙这才在后头抓了个宫人问:“是何人如此大胆。”
宫人吓得跪下,看惯和善的沈太师,还没见过这么凶怒的他,他支支吾吾道:“这...沈太师,大胆之人是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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