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个万俟皇业就要弃我于不顾!母后从前就对我爱搭不理,皇兄们欺负我,我也不能去母后跟前诉状。”
“母后也从未考教过我的功课,如今我身为太子回京,她终于开始操心起我的婚事,虽是乱点鸳鸯谱,但她好歹也为我思量过。”
“那万俟皇业曾在父皇登基之时扬言弑君,还曾伤过你们,母后怎能同歹徒合谋?
幸好万俟皇业那个儿子不在了,若在他身边养着,不知会教成什么样!”
崔雪时上药的手顿住,万俟皇业到底是沈阙的生父,而萧旬口中那个死去的儿子也正是沈阙…
沈阙微阖起眼,“我平素是这么教你的?死者已逝,何故提起。”
即便是闭着眼,声音平和未有生气的情绪,但话从嘴里说出却又觉冷淡冰彻,师者威严让萧旬不得不惧。
他似说了错话的稚童,忙乎乎地道歉:“我…这是口不择言,呸呸呸,我给逝者道歉,先生我错了!”
沈阙点头,手却是朝马车前门一指,“下去,回京准备着誊抄论册。”
“啊?我…”他还想求父皇允他去定州…都怪这嘴…
“还不快走?”
萧旬望了眼崔雪时,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拜托”,意思是叫她帮忙说些好话,好叫沈阙免了他的抄书。
崔雪时轻嗯,萧旬才笑呵呵地走下了马车,銮铃被他的头撞得叮当一声响,马车旁的帷幔吹上前遮住了崔雪时的脸。
她刚要将帷幔拨开,却感唇上有软物贴来,崔雪时长睫颤颤,只看沈阙隔着纱幔吻上了她。
轻薄的纱在二人唇前,沈阙忽然勾住她的腰,将她提到自己大腿上放好,“打算要替他说什么?”
“他…只是因万俟皇业而气愤,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也不知你的身世。”
“我没别的身世,就是沈氏之子。”沈阙捏起她的耳垂,“不过…他是个十七的孩子,你也才十八,岂不一样是小孩?”
“讽我老牛吃嫩草?”他捏起她的唇角。
“我…我讽你作甚!”上辈子好歹也活到了二十岁,加上这么多年在沈家的经过,她倒觉着重生前的自己像个年将三十的怨妇。
瞧崔雪时嘴里嘟囔着,他垂眸低声,“崔雪时…谢谢你。”
他无比庆幸自己遇上了她,谢她同意与他执手相伴,也谢她今日相救。
“谢我做什么,沈太师何必如此客气…”坐在他腿上太难受了!
又是沈太师?
沈阙好像就没怎么听崔雪时唤他的名,终忍不住问:“为何总唤我沈太师?”
总?
崔雪时眨眼,其实她都没觉得自己总这么叫他。
但她心中想的是为了提醒自己,他是京都的沈太师,不是她一人的沈阙,他身上所背负的过往,所历经的一切才让他走到如今的高位。
就如沈阙得到万俟皇业字条的那夜,若她不念着他是沈太师,就绝不会让他以身犯险。
重活一世,崔雪时除了复仇,查明崔氏一族战亡的真相,如今也只想求得余生安稳。
沈阙见她久久不答,开口是蛊惑的语气:“回答我。”
“因你是朝廷的沈太师,不是崔雪时私有的沈阙。”
崔雪时想盯着他的眼睛说,但说着说着又不自觉地垂下来。
“看着我。”沈阙双手扶正她的脑袋,“沈阙是你的,沈太师也是你的。”
他温柔笑起来,眉眼柔和得想让人溺死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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