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不晓得这事儿又会怎么偏袒,宣德泉许是会生气教训,但板子打两下就过了。
崔雪时本不想让这些破事闹到外祖母跟前惹嫌,免得叫老人家病上加病。
她实在不放心将外祖母留在宣玉身边,但与沈阙的婚事就定在中秋后。
前世是嫁去沈南瑾半年后,外祖母被宣玉活活气死,今生若是孙琦月嫁去宣府,也能灭灭宣玉的威风,也能管制。
崔雪时自顾自地念叨:“宣玉骨子不正得多扳扳,孙家家主在疏东街也是出了名的顺善,除了刁钻的大夫人和几个嫡姑娘外,孙琦月也是靠得住的。”
“她若嫁进来也是能管得住宣玉的,可污人清白此事也是对不住闺阁姑娘,所以若外祖母应下婚事,我也当添礼送去孙家。”
她说的话颇像当家主母对小辈的操心,沈阙目光直看她,“这不是你操心的,宣玉与你非一母同生,不过母系舅父房里的,你去送礼也不妥当。”
“但我这儿有事让你管。”
静居里头点了新熏香,闻起来是一股深沉幽闷的韵香。
“虢城被皇家禁军全围了,肃文帝压根就没想找什么皇后之子,那些禁军拉着至而立之年的宗子就杀。”
“两位族公都跟着父亲上京,城内无人敢反抗,而剩下的宗子便都以谋逆罪处死。”
崔雪时盯着眼前来回走动的男子,瞧不出年岁,满脸都是伤,看起来是精瘦精瘦的,但生生在她眼前吃了五个大肘子。
他满脸是油地坐着夸张的表情:“那狗皇帝玩套路,抓了不少内眷审问,让她们说出大兄长的下落,说不出就杀一个!”
“可那葬礼二十多年前就当着众人的面办了,全天下都知道老爹死了一个长子,她们实说人早死了,禁军不信都给杀干净了。”
“狗皇帝为了一个皇后这么没人性!”
崔雪时是猜到了他的身份。
前世也听说过万俟皇业妻妾成群,这位看着样貌应当不大,又一口一个大兄长的叫,便是比沈阙年岁要小些。
没猜错的话应当是万俟王妃的嫡子万俟州。
万俟州的话是说完了,愤愤不平又心有余悸地坐下来端起茶盏就喝。
沈阙温和地问:“你觉着呢?”
他眼神是看向崔雪时的,所以崔雪时说:“肃文帝不该是这样的脾性,他虽不算得明君,但总不至于如此残暴。”
“加上皇后娘娘对这个孩子尤为看重,想必皇上再怎么也会让他们见面…”
不对…
若杀城的不是肃文帝,普天之下还有谁会阻止皇后与子团聚?
万俟皇业在牢里不能发作,更不能控制京都皇家禁军,能控制禁军除了皇帝还有——
沈阙。
崔雪时立时站了起来,“你…是你屠城?”
她脑海里俄而回响着萧媞筝的那句:逼宫造反的沈阙、自焚而死的萧旬、拥立沈阙为帝的朝臣百官…
纵是如此,可为何一切都提前了?这不该是两年后才发生的事?
而沈阙又为何要阻止皇后认子,又为何将屠城的手笔嫁祸到肃文帝头上?
兴许答案只有一个。
沈阙就是皇后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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