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圣林也看得入迷。
只是他满心都是方才夏如凰和南墨渊几乎贴面交谈的一幕,难免有几分分心,剑意阻滞、不通。
他在想,凰儿看到他如此惊艳的剑舞,应当立刻心动神摇了吧?
夏如凰并没有,她早就看够了。
陆离川和他的剑一样,虚得很。
光看着好看,实际上不顶屁用。
在群邪攻山时,他的剑没有为杀敌而挥舞!
在天魔祸世时,他的剑没有为斩魔而争鸣!
在天地将倾时,他的剑更是提都提不起!
又有什么好看的?
不如看南墨渊这张脸。
坐在不远处的沈幼娘也不喜欢看剑,主要今天舞剑的太多,三世子的看完了,对其他人的就提不起兴趣。
再说现在有更好看的事情看。
“郡主,这位郎君怎么称呼?”
沈幼娘好奇极了。
郡主不再追着陆离川跑了,身边有个神秘高贵的郎君,这可太有趣了!
南墨渊手一顿,含笑看着夏如凰。
她会怎么说?
好紧张怎么办?
从没这么紧张过,就是调度十二卫他也成竹在胸,逆谋天下也毫不紧张,但现在,郡主的一举一动牵扯着他的心。
她会否认吗?
那许他婚约的话,是否只是儿戏?
其他人也忍不住把注意力调转过来,陆离川的剑好看,可和他们又没多大关系。
还是郡主这边,郡主的一言一行,干系重大。
林徽柔欲言又止。
她真怕郡主说实话。
要知道,以郡主的身份,许不属于王城任何王公贵子、甚至来历不明的郡马,引起的震动将会有多大。
这话说给她听,她听也就听了,若是说出去,那性质可完全不同!
郡主要是真喜欢这人,他一介白衣,养着也就养着了,当个面首也无不可的。
不一定非要许郡马之位啊!
郡主她一定要三思啊!
正在舞剑的陆离川也怔了怔,剑法错漏数处。
凰儿会怎么回答?
一时好奇,捡个玩意?
慕他颜色,赏个新奇?
夏如凰神色不变,像沈幼娘问了一个“你吃了吗”的问题,自然也就回答得淡然而肯定:
“他是我的夫君,镇国王府未来的郡马。”
哗啦啦!
啪啪啪!
席间一阵杯盘砸碎,瓜果落地的声音,本来还算热闹的大厅落针可闻。
只有南墨渊,眯着眼睛笑得甚是愉悦。
内心里蔓延着的恐怖裂缝,忽然被填补。
这样光明正大地承认他、认可他的感觉真好啊!
陆离川心中燃起万丈怒火。
你说什么?
凰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郡马?
你叫这个人郡马?
你怎么能叫他郡马?!
郡马这个位置,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心中越发焦躁。
沈幼娘砸了盘子,满脸不可思议。
“郡主,幼娘斗胆问一句,这位是哪家的公子?”
众人的目光再度凑上来,夏国尊贵无双的郡主,究竟意属于谁?
竟不是陆离川?
连金月鳞也颇感兴趣,这位金堆玉砌的郡主妹妹,看中的会是什么人呢?
要是什么王公贵子的也太无趣了!
这些人哪里配得上她啊!
陆离川剑舞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是了,是了,要是这人身份不显,镇国王又怎么会把掌上明珠嫁给他?
他们一定会阻止她,斥责她胡闹吧!
当初凰儿同他订婚尚且经历一场疾风骤雨,还是她一力承担,非他不嫁,才迫使镇国王让步。
这么个来路都不知的男人,镇国王会怒极之下杀掉他吧!
他再适时出现,镇国王便绝不会再嫌弃他庶子身份了吧!
他想好好舞剑,不愿再听的,可全部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她的凰儿,向来听劝,最是顾惜面子,绝不会承认的,对吗!
夏如凰扫了这些人一眼,傲然道。
“我的郡马,何须身份。”
“我就是他的身份。”
南墨渊瞬间站起来,灼灼目光望着她,只望着她,又缓缓坐下。
笑了。
“嗯,我的郡主。”
林徽柔捂面,众人再度震惊,竟然是个连官身都没有的人吗!
当!
陆离川的剑,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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