嬛亦打趣道。
安陵容没有瞒着她们那日发生了何事,一则华妃确实要对沈眉庄出手,她若瞒着,怕眉庄不够警醒,二则肃喜的身后之名,哪怕只有她们三人,她也想多替他挽回一些。
他既不是叛主的奴才,也没有鲁莽莽撞,他只是先遇到了华妃,后遇到了自己,两位主子阵营相互倾轧相争,他身不由己罢了。
沈眉庄见她还替肃喜惋惜,不由便多嘴嘱托她一句,“陵容,肃喜感念你宅心仁厚,当时没有对你出手,这并不代表华妃一方的每个人都会如他一般懂得对你知恩图报,以后万不可再如此将自己置身险地。”
甄嬛也郑重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陵容,在这后宫,只靠单纯良善,是绝计走不远的,哪怕你不争宠,现在也已身处旋涡中心了。”
安陵容知晓她二人现如今已是骑虎难下,所以也不反驳。
总归每个人都只望着自己的目标罢了。
甄嬛是皇上的宠爱。
眉庄是家族与自身的安危荣耀。
而自己……,安陵容笑笑,她只想看尽四时繁华,遍享九州风物,寿数一到,尘归尘,土归土。
哪怕出不得这紫禁城,总也还能遍览群书。
读万卷书,如行万里之路。
京城一家名叫“爽必居”的酒楼兼客栈。
一个小厮弯着腰热情的将一个白胡子老者迎进来,“瞿大人,我们公子在二楼“天香小酌”间等您。”
“那就带路吧。”老者缓缓道。
老者入得包间内,只见一个年轻公子,正入神的在泡着茶。
年轻公子有一双匀称白皙,骨节分明的手,那双手虽不特别宽厚或秀气,却十分干净整洁,十指指甲粉白润泽,不仅修剪的整整齐齐,而且根部还有健康的小小白月牙。
“老师来了?”年轻公子见老者走进,轻笑着缓缓停下手里的动作,然而却并没有起身迎接。
“老夫怎当得起公子一声老师?”老者有些受宠若惊的入座,丝毫没有因年轻公子未起身迎接而表现出半分不悦。
“安贵人醒了么?”年轻公子递给老者一杯茶水后,轻问。
“公子既然这般关心那安小主,又为何对她下那惊魂之毒?此毒虽然少见,却也并非全然无人知晓。”
“老师是指那温实初?”
“温实初医术精绝,遍览古籍,那日为安小主会诊时,观他神色,似乎不像是对此毒懵懂无知的样子。”
“宫中权力倾轧,他便是知晓是何毒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疑心到本公子身上?就算疑心本公子,他也不会轻易开口,毕竟他温家当年也靠我们才逃过了人丁灭绝的惨剧。”
“公子自来算无遗漏,老夫不过多嘴一句罢了。”
“老师谦虚了,安贵人迁宫还多亏老师鼎力谏言。蕴,这厢有礼了。”年轻公子说到此,站起身对着老者微微半礼。
整个京城,也只有那寥寥几人当得起这年轻公子郑重一礼。
而他却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就独得半礼。
瞿大人抚着胡须,不禁有些微微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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