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不疑有它,叫茯苓好生将人送了出去。
然后又叫采月从自己书架上将自己所有的孤本古籍都搬过来,准备挑些陵容爱看的,一会带去澹泊宁静叫她开心。
她挑着书,难免又想起那日探望陵容时,陵容对她讲的话。
做成假的喜脉脉象吗?陵容母亲无故被害,可见人心不古。
若我是害人者,想做成此等高明之局,那必得需要一个能彻底取得有孕者信任的大夫才行吧?什么样的大夫最能叫人信任呢?
若是同乡当属最佳……
沈眉庄念头方起,骤然呼吸一窒,刘畚岂非就是她的同乡?
她忽然想到了她近日不再害喜,又想到了今年才来行宫的刘畚竟不知齐顺斋前年就已不做糕点了。
一个悄悄织就的陷阱逐渐在她心中呈现,但那掉进陷阱里的人却似乎从安陵容的母亲逐渐变成了她自己……
“不,不可能的,皇后娘娘也曾请了两位太医为我探脉的。”她强自笑了笑,在心中一遍遍的安慰着自己,然而另有一个疯狂的声音,却在不断的控诉着:“万一呢……万一那造假的脉象连院判都能瞒过呢?”
自从安陵容向甄嬛和沈眉庄挑明了自己的烦躁之后。
二人似乎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过错”,竟开始轮番来澹泊宁静探望她。且每日走时例行一问:“陵容,今日我在你心中排名第几了?”
安陵容初时只是将她们请进殿内,好吃好喝的供着,却绝口不搭理一句。
耐不住,沈眉庄忽然化身不嫌她臭棋篓子的围棋陪练,甄嬛忽然化身喜好帮人答疑解难的好好教书女先生,两人每日必要抽出半个时辰轮番的来澹泊宁静陪她消磨时光。
在两人孜孜不倦的投其所好下,安陵容难免情不自禁的再次沦陷于她们的糖衣炮弹之中。
她原也只是为了抒发胸中那口郁气,如今二人甘愿放下身段来就她,她便知,她们对她,原非她所想的那般完全是虚情假意的算计利用。
爱多疑原是她的老毛病了。
安陵容不免对自己又生了几分厌弃之意。
这日沈眉庄陪她再次对弈完一局,安陵容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再次开口提点道:“眉姐姐,有的喜脉……”
她话方说一半,就被沈眉庄打断道:“陵容,我信你的真心,只是我的脉是两位院判大人亲自把过的,若他们都不可信,整个太医院又有谁可信呢。”
沈眉庄见她仍是满脸担忧,只得柔柔一笑又拍了拍她手道:“我会叫嬛儿偷偷找温实初来瞧的,你放心。”
安陵容听闻此话,方彻底安下心来。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忽然宝娟奔进来道:“小主,不好了,安大人出事了!”
“我父亲?他出什么事了?”安陵容边将棋盘上的白子一颗颗的丢进棋罐,边道。
宝娟神色担忧的望着她道:“苏公公派小太监传来消息说,松阳县令蒋文庆,奉旨押运西北军粮,安大人也是随军之一,谁知半路遇上敌军流兵,军粮被劫走了,蒋文庆也临阵脱逃,还带走了不少银饷,皇上龙颜大怒,随即抓回蒋文庆和安大人一起关押着,现如今生死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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