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狼狈的顾惜儿,顾母却觉得此刻的她更加真实,没有平日里的趾高气扬,沾染上凡尘烟火,显得格外平易近人。
“我来吧。”魏母提议道。
顾惜儿悻悻地站起身来,看到魏母三两下就升好了火,她更觉得羞愧不已。
“娘,您歇着,今晚的晚餐让我来做。”顾惜儿一边忙着手头上的工作,一边说。
魏母狐疑地看着游刃有余的顾惜儿,意识到自己毫无用武之地后,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她怕顾惜儿下毒。
顾惜儿自然知道妇人心中所想,只得无奈笑道:
“我没有下毒,也不会下毒。”
被看穿心思的魏母听到后,急忙走出厨房。
而屋外蹲在梨花树下的两个小家伙正在窃窃私语。
“乐儿,你不觉得她在憋什么坏招吗?”
魏长言小声说。
魏长乐也捂嘴小声说:
“可是嫂嫂今天真的很不一样啊。她不仅帮娘亲做农活,也不打我们,甚至还去做饭。闻着好香~”
说完肚子叫了一声。
魏长言恨铁不成钢,说: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不能被她骗了!”
而后,他的肚子也叫了。
“但真的好香啊……”
他捂了捂肚子,小声说。
不一会,顾惜儿将最后一锅汤盛来,招呼道:
“开饭啦。”
魏母率先坐下,两个小脑袋蹒跚前来。
一看到丰盛的美食,魏长乐立刻被折服,大口吃了起来。
魏长言在心里经历了一场苦战,最后拿起筷子,只是吃了一口肉,他的眼睛一亮。
真的好吃!
魏母一边吃一边暗想。
难怪儿媳平时不怎么吃她做的饭菜,敢情是她做的不好吃。看来得向儿媳学学。
要想拿住一家人的心,先从胃下手。
顾惜儿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接下来到明天那个素未谋面的魏长闻。
她暗自打气。
另一边收到书信的魏长闻,急忙雇一辆牛车赶回家。
牛车一路颠簸,扰得他一阵烦躁。
他是踏着晓光走进的家门。
出乎意料的是,家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嘈杂,格外安静。
魏长闻推开自己的房门,屋内并没有人。
他心一沉,轻轻掩上房门,一回头就对上一身素色衣裳的女子。
那名女子手提一个竹编的篮子,梳着妇人发髻,肤如凝脂,柳叶眉轻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不怪魏长闻认不出,只因平时的顾惜儿整日里浓妆艳抹,且他们成亲三个月只见过几面,接触不多。
在魏长闻眼里,顾惜儿就是一个不讲理而又嚣张跋扈的女子,和眼前人毫无半点相似之处。
“我要去菜地里摘些青菜,你舟车劳顿,先歇息吧。”
顾惜儿斟酌着,出声。
魏长闻略显惊讶地看向她。
后者显然已经习惯这种眼神,不为所动。
“我和你一起去。”
随你。
顾惜儿心想。
两个人一同走出院门。
远山被薄雾笼罩,晨间的露水从枝头滴落,风一吹,洒至行人肩头。
裙摆划过青草,带走叶尖的水珠,润湿大地。
顾惜儿挽起衣袖,蹲在田间择菜。
魏长闻也紧随其后。
二人皆用余光观察身旁人。
顾惜儿小心地看去。
魏长闻有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十八岁的年纪,透露出一股沉稳,身上没有书生的迂腐气,许是因为经常做农活,身姿较旁人高大挺拔。
不过这样的人,不容易猜出他的心思,也只有直视他的眸子时才能捕捉到他的情绪。
毫无疑问,魏母把他教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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