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兵进驻高原,可不是真为了帮助吐蕃一统雪域,那对于瀚州边境的压力将会骤然暴增。
只有双方持续消耗,才是他乐于见到的局面。
对于雪域,攻下来倒是不难,关键是他根本无法派兵久驻。
先不说这劣人的天气,单是这片土地上,牧人们心中千百年传承的信仰,就不是他能用刀兵能更正过来的。
要不然以他手下的兵锋,今日便可直攻到宣政院,也不必绕弯子到处寻些马场打。
“禀报殿下,有吐谷浑使者求见!”
秦阳闻言,心中一喜,终于来了。
“进来。”
下一刻,一个毡衣大汉冒着寒气。从帐外进入,对着秦阳单手抱胸行礼道:
“尊敬的秦王殿下,我替伟大的赞普向您问好。”
秦阳故作愕然,指了指他道:
“阁下难道不知,我们双方如今还在战时,缘何到我的军营?”
使者脸上露出一抹复杂,“我想其中有什么误会,秦王殿下一定受了吐蕃人的蛊惑,赞普派我来,就是为了解释其中的误会,巴尔赞女王诡计多端,一定骗了您。”
秦阳似笑非笑,“本王觉得吐蕃女王并没有骗我,他们送了我很多马匹,这样的胸襟,倒才像是盘鞑天神的继承者。”
“我们也有马!”
使者急促回应:“我们也有马,吐谷浑的马比他们的更好,伟大的赞普愿意送给秦王阁下,五千匹战马!”
“我们才是受活佛认证的正统盘鞑天神的子孙,秦王殿下,吐蕃人在骗您!”
“以他们的卑劣性子,一旦一统雪域,那一定会扣关瀚州,大宣有一句话,叫做唇亡齿寒,殿下三思啊!”
秦阳略作思索模样,来来回回,空手套白狼,已经得了三万匹高原马,倒是达到了他的心理预期。
要是再久待下去,让他麾下战兵出现高原反应,造成非战斗伤亡,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故作犹豫半天,才一拍大腿,叹口气道:
“既然如此,请转告赞普,秦军即日就会撤离,另外知会他一声,索伦部已经属于我的财产,请赞普不要多加干涉。”
“对了,我还要送赞普一些礼物。”
秦阳拍拍手,当即有军甲抬着一袋白盐,入了帐中。
吐谷浑使者最近对这白盐略有耳闻,如今看见整整一袋,脸上当即渗出喜意。
“若是赞普感兴趣的话,可以派人联系我的民事官,他们会告诉赞普,如何获得更多白盐的。”
秦阳会心一笑,淡淡道。
“是!是!我一定转告赞普,今夜,我们就将属于贵军的五千匹战马赶来!”
使者如释重负,没想到秦王如此好说话,当即背起盐袋,向着帐外而去。
秦阳打个哈欠,终于能睡个踏实觉了。
翌日。
一眼望不到头的马匹,在秦阳抓来的几百个牧民押送下,开始如同一条长蛇一般向着瀚州方向返回。
吐蕃斥候得知秦阳要率先退兵,眼角闪过无奈,只好向着另一方向,仍在进攻的吐蕃大本营返回而去。
巴尔赞女王得知后,倒是并未多说什么。
这场突袭战,已经让吐蕃又多了七八片大牧场,她知晓没有若是没有秦王的赞助,这样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吐谷浑的实力,近些年来已经远高于吐蕃,经此一战双方再次回到了同一水平,为此女王还多送了一千匹战马给秦军。
而后的几日,在秦阳的调和下,吐谷浑普赞和吐蕃女王正式休战,并且皆与秦阳达成联盟,以及以马换盐的盐马生意。
从凉州滚滚而来的细密白盐,不断从雪山中换回健壮的高原战马。
秦阳手下的战马数量以一个恐怖的势头猛增。
“照这么下去,攒够十万匹战马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此一来,就算在草原上看见鲜卑人,也不会出现单纯被放风筝的局面。”
秦阳双眼微眯,有了白盐的助力,倒是叫他这次获得高原马的阻力,小了不少。
之前他可是想着直接派兵强攻,毕竟要是跟鲜卑开战,草原上主动出击,要想不被放风筝,需要大量战马的助力。
主动进攻鲜卑,自是需要以骑制骑。
眼下他手中的骑兵,除了项羽的一万江东军,两千游骑兵性质的风骑,精锐还是有些缺乏。
最欠缺的,就是一支耐苦战的甲骑。
“精锐步兵只要熟悉骑术,能够驭马,借助战马提高机动性,将草原骑兵围起来,下马作战便可。”
“步骑兵为四肢,江东军是手中刀,风骑是我的耳朵眼睛,眼下欠缺的,就是一颗心脏了。”
想到至此,秦阳缓缓低眸,眼光锁定了地图之上,居于吐谷浑和吐蕃之间的索伦部。
“这么抗揍,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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