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初瞪着那盒子:可不兴私相授受啊。
“生辰礼可以叫我大哥哥带给我啊?”薛云初越发的疑惑了,这人今天跟那梁上君子一样不走门反倒爬墙,叫大哥哥知道了,不知道要如何看他。
“那什么,今天没碰到你大哥哥。”他笑了笑,把盒子往她这边推了推:“收着吧,临时想起来送礼,仓促得很,所以没来得及。”
看到薛云初把盒子拿起来,他笑得更开心了,站起来便要走。
“哎,你——”
你以后别鬼鬼祟祟翻墙了,不是君子作风。
薛云初刚要说话,还没说出口,一阵疾风从背后袭来直扑袁无错。
“你这无耻肖小,哪里逃!”
凌双双从恭房内出来,许久没见小师妹,便寻到园子里。没想到一来便看到师妹站得笔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而对面竟是那日偷窥她小师妹的姓袁的!
她想也没想提身飞过去,一掌直劈袁无错面门,左手直接将云初往后带。
袁无错功夫也不差,侧身避过这一掌,趁着凌双双将云初往身后护的时候,一个翻身轻轻跃上了院墙。
“别打了,我走了!”说罢便消失在了院墙外,好男不跟女斗,走为上策。
凌双双气得鼻孔里直喷热气:“登徒子!变态!”她的小师妹才八岁!这个臭不要脸的。
凌师姐:那个姓袁的,你最好远着点他。我看他可不像好人。
薛云初:师姐你这才第二次见他!
凌师姐:第一次见就知道他不是好人!谁家好人眼睛往小姑娘身上睃啊?他旁边那个倒是个正人君子,不像那姓袁的。
薛云初:……
袁无错:翻墙确实是不对,小朋友不要学,在下有错。
薛云初:你要不改个名字?
袁无错:……
薛云初安抚好气得哇呀呀乱拳狂打木人桩的凌双双,回到房内才仔细看那个盒子。
她轻轻打开盒子,红色的丝帛上静静地卧着一枚田黄石的印章,上面刻着一只小小的、胖胖的、憨态可掬的玉老鼠,老鼠的两耳交汇处有可供穿绳的圆孔,下方用篆体阳刻着“薛云初印”四字,小小的一枚装在盒子里,通体散发着莹润的光,看起来雕工极好;小玉鼠栩栩如生,煞是可爱。
这可是她的第二枚印章。六岁时父亲曾为她刻过一枚昌化石印章,可惜在逃难的途中被流民抢走了包袱,便不知所踪。如今她又有了一枚小小的印章,上面还是她的生肖。
袁无错这人还挺仗义,送礼也送到了点子上,就是过程不甚愉快,还险些挨了她师姐的铁拳。
就是这章,看起来精雕细琢,这怕是要花不少功夫。他说啥来着?临时准备的?
凌双双暗恨:这世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的师祖就是被男人害得倾家荡产,被负心汉杀人凶手推下悬崖,后来得贵人相救才活了下来,将她带到崇阿山,这才创立了凌山派。
这世间女子何其艰难,凌双双的阿娘独自操持着整个家,要照料瘫痪在床的祖父,要侍奉身有残疾的祖母,要照顾幼小的她还要看顾她那个酒鬼生父。
生活很苦,常常是野菜拌糠皮,就这还是三餐不继,茅草屋四下漏风。饶是如此,祖父刚过世,下葬没几天,她那可怜的母亲,被那个酒鬼生父给卖了。
不知道娘被卖向何处,害她三岁就孤苦无依。唯一疼她的祖母过世之后,酒鬼爹终于把自己喝死了。
她在各个亲戚间讨吃讨喝,饥一顿饱一顿的过了两年,差点就饿死在路边,最后还是师父将快要饿死的她带回山门——这许多年来,凌山派收容了很多被男人伤害抛弃的女子,各个背后都是或伤心欲绝,或骇人听闻的故事——总之在凌双双的世界观里,归结种种就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六月初十,便是薛云初父亲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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