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恨声道:“真是好一张利嘴!就算你巧言令色又如何,今日你落在了我的手里,便是叫天呼地都插翅难飞!”
“你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是吗?”薛云初笑道:“你可知,我身上有一个香囊,里面装的,可是我独家秘制的香料。虞家世代行医,凭着这香囊的药味找到我并非难事!袁家是我舅母的亲家,莫家是我舅父的故交,便是当今圣上也是对我舅父青眼有加。杨夫人倒是个快意恩仇的,竟不知待事发之时,你要如何面对我虞家、袁家和莫家的怒火,如何面对周大人的怒火呢?才半个多月,周公子身上的旧伤怕是还没好透吧?”
已经无比癫狂的杨氏,此时被薛云初一重又一重的反击骂得毫无还口之力,想到事情败露之后她要直面的,竟然真的就有些站不住。
她晃了晃身形,深吸一口气强硬道:“你少诓我!怕什么?我若怕,就不会走这一遭了!到时候你没了清白,谁会信你的鬼话?明明是你不知廉耻,偷偷寻到我儿想要与他私奔!可惜,我儿不要你!”
薛云初都要气笑了,在杨氏这样的人眼中,好像被男人看中,有人要、能嫁出去,竟是个什么天大的福气一样。
说着杨氏的智商竟又回笼了,冷笑一声道:“到时候,等我儿破了你的身,我高兴了,便留你一条小命,或者卖去那勾栏瓦舍里,也叫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颜面无存!若是我不高兴,再一刀杀了你,说你是羞愤自尽,你又能奈我何?虞家能奈我何?你若觉得不公,便去阎罗殿里去告我罢!哈哈哈哈哈!”
寻常女子若是听了她这番话,定然吓得魂不附体泪流满面地求饶,但是薛云初只冷冷地看着她,竟是半分慌乱都没有——她可不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内里可是一个活了两世的人。
她见薛云初面上毫无惧色,反而十分淡然地望着她,倒好像她是在笼子外,而自己倒是在笼子里。
她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起来,这妮子莫不是憋着坏等着自己儿子?可是她已经被捆起来了,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如同羊入虎口,她又能如何呢?
在她犹疑之时,周翼玠被那叫做春俏的丫鬟带了进来。他看着被绳索绑住,靠着柱子坐着的薛云初,表情十分古怪,一时间喜出望外又有些害怕。
他迟疑地拉着杨氏道:“阿娘,这样成吗?万一阿爹知道了,那还不打死我啊。”
他背上的伤还没完全好透呢,一想起来那日受的家法,便觉得两股战战,皮肤刺痛。
杨氏安抚他道:“你放心,这次阿娘花了大价钱,做得天衣无缝,你只管一尝心愿。若是喜欢,就关在这院子里随你处置;若是不喜欢,卖进勾栏里也行,杀了也行,没人会关心一个孤女的死活!”
周翼玠这才鼓起勇气,看向薛云初的一双眼睛如同饿狼一般:他垂涎这个小娘子已经许久,十四岁,这个年纪最好不过,幼小又不会太幼小——每回他去花楼里,找的就是这样的鲜嫩美人儿。
薛云初十分嫌恶地望着周翼玠,那眼神仿佛看着一条蛞蝓一般。她忍着恶心慢条斯理地道:“周公子可想清楚了,真的要如你娘那样做下这龌龊事?你不怕周太尉把你给打废了?”
他愣住,回头望了望杨氏,杨氏气急败坏地道:“愣着做什么?这小贱人就是嘴硬,死到临头还要辩几句!还不快动手!有事我顶着便是!”
也对,这是杨家的别院,别院里全是她阿娘的人。待周翼玠色眯眯地搓着手边走过来边说:“小美人儿,你可放心,哥哥一定会好好疼你。”
薛云初则紧紧地握住了手腕上的镯子。
那杨氏则站在门口,竟也毫不避讳。真是个变态!薛云初心想着,算着周翼玠走过来的步数,在心头数到:三、二、一。
说时迟那时快,周翼玠刚刚弯下腰,伸手朝自己的脸来的时候,她突然暴起,将那周翼玠的脖子紧紧扣住,两手一下就将镯子里的匕首调出来,架在了他的颈动脉处。
事情发生得极快,杨氏眼睛一花,便见儿子已经成为了薛云初的人质。
周翼玠感觉到脖子上冰凉的刀刃,吓得当即嚎叫着挣扎起来:“阿娘救我!”
薛云初冷冷地道:“周公子还是省些力气罢了,不然我这刀子,可是不认人的。”说着便斜斜地一动,那血便顺着颈动脉旁边的一条细线一样的口子流了下来。
“啊!阿娘,阿娘啊,啊啊啊——”周翼玠只得一动不动地嚎哭起来,当即便尿了裤子。房间里一时充斥着尿骚味和血腥味,在八月的天气里着实令人作呕。
薛云初十分嫌恶的皱起眉头,手上半分都不退道:“闭嘴,再多叫一声,就割断你的喉咙!”
杨氏尖叫道:“你敢!你若是敢伤了他,我便将你碎尸万段!来人!快来人!”
门口很快出现了两排护卫,手上都拿着刀和弓箭——今日若想带着纤巧全身而退,怕是不可能了。
她笑道:“那杨夫人大可以看看,是你手底下的人刀和箭快,还是我的这把小刀快!”说着,便极其迅速地一刀插在了周翼玠的肩膀上,又极其迅速地将刀架回了他的脖子。
周翼玠嚎得如同杀猪一般:“啊——阿娘,别,别!叫他们都出去,都走!我疼啊阿娘!”
杨氏看着薛云初眼睛都不眨地捅了她儿子一刀,气得双眼发红,咬着牙吼道:“薛云初!你这个贱人!”
薛云初听了不怒反笑,又一次拔刀对着周翼玠的胳膊捅了一刀:“杨夫人真是不心疼自己的儿子,世上竟有如此狠心的娘呢。”
杨氏气得快要背过气去,只得咬着牙道:“好,你说,要怎么做你才肯放了他?”
薛云初面上忽地就变得狠厉起来道:“杨夫人!你我同为女子,自是知晓这世道对女子何等苛刻!而你既为女子,竟步步紧逼,非要毁我名节置我于死地,此等卑鄙行径,与那伥鬼何异!”
她面上沾了一点点周翼玠的血,头发散着,眼神里迸射出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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