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应星闻言立即放下手里的筷子,准备起身去看看时,袁无错也放下手中的筷子,对他道:“这人你留心些,他一路上装成个酒囊饭袋的样子,抓来的路上已经寻了五六回死了,叫人以为他不过就是个不中用的,在我看来,他一路演出那许多戏来,不过就是些障眼法罢了。”
末了他想了想道:“先吃饭,吃完了我与你一同去。”
四人吃过饭,这才慢悠悠地走到关押舆策图兰的牢房。
舆策图兰正捂着肚子哎哟叫唤,见四人静静地看着他表演,便十分不耐地嚷道:“你们萧国人真小气!这什么饭菜?昂?肉呢?”
袁无错道:“来人,都给他撤了,一颗米也别给他。”
舆策见袁无错手底下的人真的开牢门来收拾碗盘,立即扑上去道:“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我说了不吃了吗?我吃,我吃!”
待保住了自己的饭菜,又往薛云初脸上一看,稀奇道:“咦,你是那个柴禾妞?这么一收拾确实还能看,这小脸,啧啧,就是瘦了点……”
凌双双呲着牙撸了袖子要去揍人,薛云初轻描淡写地拦着她道:“你跟个乞丐计较什么?”
舆策闻言跳起来道:“你说谁是乞丐!我告诉你,在我们大荆,有多少女子想嫁与本皇子?”
薛云初又道:“荆国的女子倒也可怜。”
袁无错闻言笑出了声,这才对舆策道:“三皇子还是消停些罢,左右你那大皇兄就要带着和谈书来救你了,左右这种日子,忍到汴梁,见了你那大皇兄就算到头了。”
舆策原本还因薛云初一句话而抓狂着,在听了袁无错这一句话后,目光立即锐利起来。他现在在萧国人的手里,暂且还算是安全的,若是落在了他大皇兄的手里,怕是没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他望着袁无错道:“为什么是郁托那?是他主动要来的?”
“你猜。”袁无错抄着手望着他。
“你叫他来谈,不怕他结果了我,再嫁祸给你们萧国,好趁机起兵吗?”
“他倒是敢呐。”袁无错道。
“就算你们兵力比我们强上两分,但我父皇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袁将军,你也不想看到边疆战乱、百姓生灵涂炭吧。”舆策恢复了当初那副风流倜傥的样子,斜斜地靠在墙壁上,一副十分闲适的样子。
“三皇子倒也是个会体恤百姓疾苦的?只可惜大皇子已经在前往汴梁的路上了,如果叫他半路回去,怕是要叫三皇子多吃几日牢狱之苦,三皇子倒也愿意?”袁无错道。
舆策伸了个懒腰道:“萧国的饭菜倒也可口,尤其是美人儿别有一番滋味……”他咂摸着下巴,眼睛扫过薛云初和凌双双。
凌双双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枚小石子,手指一转,石子迅疾地飞出,如同一颗钉子一般钉在了舆策脑袋旁的墙壁里死死嵌住。
舆策跟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看了看墙上钉着的石头,往旁边挪了两步道:“这姑娘手劲儿可真大,真大……”
袁无错早就看穿了他的惊吓是假装的,只当做不知,问到:“三皇子可有高见?”
“这个简单,不如将军拿了我的玉佩做信物,写信给我二哥和大妹,换他们来就行了。”
返回住所的路上,凌双双道:“这人看着可不像好人,得把他看紧了。”
莫应星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十分忍俊不禁地道:“刚来的时候光顾着骂我了,如今倒有时间问上一问:可见着你母亲了?”
凌双双一愣,脸上便露出些尴尬神色道:“见到了见到了,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和……呃,那个谁,若不是你们一路护送,樊余也不能平安地到汴梁,还找到了我们。”
莫应星“嗯”了一声,问到:“怎么个谢法?”
凌双双:嗯?
莫应星:“怎么谢我?”
他身形高大,稍稍偏向凌双双一点点,便叫凌双双有些许不自在,她回头寻找薛云初的时候,发现袁无错已经十分无耻地挡住了薛云初,借着讨论过两日返回汴梁的事情将她往另一边引出去老远了。
凌双双道:“那,我请你吃饭?等回了汴梁,咱们去闲云楼,不不,去樊楼?”
看着她莫名慌张又脸红的模样,莫应星笑得更开心了,说了一句:“好。”
十一月底,军队就地驻防,袁无错与莫应星带着收复泯州的功勋,带着袁家近卫,押着帝国三皇子启程返回汴梁。
一路顺顺当当地到了洛州,这一日,眼看着天色已晚,浓云密布已经有细密的雪花飘落下来了。
舆策图兰这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一会儿劝薛云初凌双双跟自己回去做妃子,一会儿叫袁无错放了他,一会儿抱怨萧国的东西不好吃,一会儿拉肚子,一会儿叫唤头疼——叫凌双双一对拳头硬了又硬,好几次险些上手揍人。
刚刚进洛州的地界,舆策就像是被人点了哑穴一般,总算是闭嘴不说话了。一直到天黑进了驿站,这人就跟鹌鹑一样关在马车车厢里一声不吭。直到催他下马车时,一直负责看管的袁隐和袁四这才发现,这人起了高热,烧得如同火炭一般,可不就是不爱说话了嘛。
望着躺在床榻上开始说胡话的舆策,薛云初对袁无错道:“我来看看吧。”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翻了眼皮,这才又说了一句:“我去写方子,一会儿叫人去抓几副药来。”看着这人从刚开始的油腻白净,到现在双颊已经有些凹陷下去,还带了些不正常的潮红,确实是病了不久了。
他们光顾着赶路,倒是没想到这荆国人这么弱不禁风,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之故。
袁四连忙骑马冒着风雪去远离驿站十几里的镇子抓药去了,为了叫舆策图兰不至于烧成傻子,薛云初让客栈的人取来湿帕子,就着这冷天将帕子放凉了再敷在他的额头上。
袁无错道:“就他也能让我夫人亲自照料?袁隐,人呢?”
袁隐:“又是我?”难怪说出门去买药,袁四跑那么快呢!
到了后半夜,舆策的高热总算是没那么厉害了,但是口中依旧念叨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话,袁隐捂着耳朵,只觉得这大半个晚上倒叫他人生阅历丰富了一重又一重。
他娘的,这人除了床上那事儿,梦里就没别的事儿了?听得他都快吐了,这跟活春宫有什么区别?
寅时三刻,外头的枯枝被雪压得断裂开来,发出噼啪的一声响。薛云初被惊醒了,实在不放心,便穿了衣裳起来。
凌无我问到:“阿初?”
薛云初道:“师父,我去看看那人,万一这关口他死了,怕是不大好。你先睡,我一会儿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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