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葵香好端端的在耳房里,并没有贴在赵鹤亭身旁,云青釉没来由的舒了一口气。
随后,严厉呵斥道:
“你如今是越发懒怠了。”
“不是让你看着大爷,怎么人去了这么久?你回耳房做什么?”
葵香的心思,有一多半都扑在赵鹤亭身上,她自然没了从前,对云青釉的百依百顺,身上的叛逆渐渐要挣脱骨子。
“夫人,奴婢先前跟着大爷,不小心被开水烫了,这才回到耳房处理伤口。”
葵香的谎话,也张口即来。
云青釉瞧着葵香的面色,的确有些蔫巴巴的,她没有再更多责备,转身离去了。
径直走向书房。
看到书房的灯,也亮着。
她知道,赵鹤亭一定在屋里。
她已经出了月子,身子恢复的差不多,可以圆房,虽然现在有了孩子,可惜是个女儿,她巴不得早日,为赵鹤亭多诞下几个男嗣。
“今晚把小小姐,带到旁的屋子睡,不准过来打扰我和大爷。”
云青釉吩咐身后的奶娘。
奶娘应了一声,“是”。
抱着怀里的孩子,离开了这院子。
书房门一开一合。
赵鹤亭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人是云青釉,他的眼神里闪过厌恶,冰冷的声音传出。
“你来做什么?”
“夫君,人家如今出了月子,我们也该早点为苏家开枝散叶才好。”
云青釉大胆的走过了书案,来到赵鹤亭身旁,动作娴熟的抚上赵鹤亭的太阳穴,这样的举动,无疑让她想起,去年还在定国公府时,她被周浔狠狠推倒在地。
而现在,她嫁入高门,眼前的丈夫,比周浔要和善了成千上万倍。
她原本以为的美好生活即将到来,可现实狠狠打醒了她,赵鹤亭低沉的声音传过来时,云青釉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
“滚出去!”
赵鹤亭的语气极其淡定。
可他的气势却极其吓人,眼神阴鸷的几乎想杀了云青釉。
一刹那间,云青釉呆滞的愣在原地。
“夫君……”她的眸光泛着泪光,低柔地叫出声。
赵鹤亭看着云青釉,越发觉得,眼前人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粘上了就再也甩不掉。
男人缓缓的站起身来,走过了书案,与云青釉拉开距离。
“当初说好的是假成婚,你竟敢给我下药!”
“你和周浔早就串通好了吧?你负责阻拦我,周浔得到了小瓷,云青釉,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当初那场婚礼,即便已经过去大半年,可赵鹤亭依旧觉得无比耻辱。
云青釉听着,一脸迷惘,连连摇头,
“不!夫君,我没有和周浔串通!”
“周浔他脑子有病,压根不是正常人,他发狂发癫打你,谁都拦不住他,何况,那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事情。”
“装!”赵鹤亭冷嘲地打断。
“继续装!!”
“今日,周浔再次上门,你若没有和他串通,他如何会得知满月宴的消息!”
“云青釉,你别以为我赵鹤亭好骗,你就是周浔手上,一枚地地道道的棋子,他把你安插在我身边,你二人里应外合,就是为了拆散我和小瓷。”
云青釉听着,心如刀绞。
她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让赵鹤亭与她成亲。
可她从未做过与周浔结党营私的事。
云青釉颤抖地开口,“夫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向来问心无愧,与你成亲,我是用了手段,但我和周浔,绝不是一丘之貉!”
赵鹤亭神色落寞,一口喝断,“还敢狡辩!”
他盯着云青釉的眼睛,“我从来没想过要娶你,即便你生下孩子,这门婚事,你只当守活寡吧。”
云青釉听了,眸子闪闪地泛着泪光,她怎能接受赵鹤亭眼底里对她的厌恶!
明明上一世,赵鹤亭总是会出现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给予她温暖,她只是想抓住这丝温暖而已。
为何如此难?
“夫君……”
“别叫我夫君!”
赵鹤亭怒气上涨,一下子上前,抓着云青釉走到屋里的铜镜旁:
“你瞧瞧你哪一点比得上我的小瓷?你和周浔在背后勾结串通,你心里怎会不清楚?”
“与周浔结了冥婚,私逃出来,给我下药,爬上我的床,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云青釉,你和周浔一样的厚颜无耻、卑鄙至极!”
“不!!不是的!”
云青釉整个人激动了,双臂抓住赵鹤亭的手臂,“鹤亭,不是这样的……”
“滚开!!”
赵鹤亭一把将云青釉甩在了地上。
云青釉哭的泪流满面,浑身再也没有力气能够站起来。
她悲伤不已,没料到自己竟被另一个男人,也如此的嫌弃。
赵鹤亭指着地上的她,一字一句发狠地吐落,“你给我听好了,你想要孩子,如今也有了,只不过以后,别再妄想其他,因为,你令我觉得恶心。”
话音落下,赵鹤亭摔门就走。
他停留在院子里,望着满天繁星,吐出一口浊气,眼眶却有些湿润了,他掩面捂住泪痕。
心里对顾盏瓷的愧疚,几乎要整个将他吞没了。
小瓷和周浔认识的经历,一切都因他而起,周浔卑鄙的顶替他的身份,编造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将小瓷骗进了牢笼里。
他对不起小瓷。
在京城科举的日子里,他不应该杳无音讯,他当初就应该,早早回建州,与小瓷成婚。
会不会现在,他也拥有幸福的生活?
葵香就在隔壁的耳房。
听到了那夫妻二人的动静。
她悄悄的拉开一丝门缝,看到院子里孤寂的身影,赵鹤亭清隽的眉眼染满了痛楚,浓眉紧蹙着,脸上保留的伤疤,更为他增添了凄惨色彩,足以看出,他心里有多难受。
葵香心头,也涌上一阵酸涩。
即便没有云青釉,可赵鹤亭心里,还有一个人,他永远不会看到她的存在。
葵香将门合上了。
她知道,她的心思见不得光,也只能永远的埋藏在暗地里……
卧房的云青釉。
颤颤巍巍的从地上起身,整个人扑到了床榻上,泪水沾湿了枕巾,她将手帕子几乎绞断了。
她还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赵鹤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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