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有些拧巴,那些狗屁一样的情绪缠着他,让他很想拽个人来骂娘——
更多的是出于第六感的心慌。
这种计划不在掌控之中,还出于各个方面,他没法打探的心慌。
所以陈皮那小子到底说什么了?怎么能让沈鹤钊把头发都给剪了的?!
都是那家伙有问题吧!
黑瞎子感觉自己找到了出气对象。
但一想到沈鹤钊让他别去跟陈皮见面——他就更憋屈了。
黑瞎子鼓出了包子脸。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耗了过去,就在这时,愈发湍急的水流声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黑瞎子望着已经咆哮着扑打壁障的江浪,蹙着眉打开了闸门。
……这么大的浪,码头那边真的没问题吗?
很快,远处出来一个黑点。
黑点愈发接近,出现了一个浑身乱糟糟的泥猴子。
黑瞎子站直身子,看着还没他大长腿高的春申,头一次觉得他那么可爱。
“哟,小春申。”他露出个惯常的笑来,把情绪又收敛回心底,“你沈哥哥终于放你来找我了啊。”
“说说,那家伙又去搞什么危险的活儿了?”
“竟然派瞎子我在这看大门,多不光彩啊!”
他看似义愤填膺地双手击了一掌。
上上下下加起来二十多号人都被打昏的水利部门人员:???你搁这叫看大门?
奈何春申完全不理他,他只是摸了摸肚兜,从中掏出一个湿漉漉、黑乎乎的纸页。
黑瞎子嘴角一抽,接过来。
得亏沈鹤钊写字的时候用了加粗的炭笔,而不是墨水,不然这早就糊烂了。
纸张上没写什么,简略得很:溢洪则开闸。
还有一串言简意赅的坐标地址。
黑瞎子看完,问春申:“没啦?”
春申只是勾勾看了他一眼,旋即转头就跑。
黑瞎子愣了片刻,第一时间没去追。
不知怎地,他没从春申眼中看到那原本被逐渐养起的神采,而是黑洞的、死沉的,像是蒙尘的玻璃珠。
应该是错觉吧,这毕竟是个傻孩子,而且……
黑瞎子抬头望了一下天,乌云比刚才还要浓厚,沉甸甸的,仿佛能压到人头顶。
但乌云中,似乎又闪过了几缕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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