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你难道不知夫妻二人不可同时在朝为官?”
“我知道啊!”李絮絮点了点头:“不过呢,我们不还是没有成亲吗?只是赐婚而已,且我也只是一个八品文书,不会影响你的仕途。”
听李絮絮说得信誓旦旦,薛行渊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听李絮絮继续道:“而且我听说陛下派往大理寺的女官,仅任一天就破了西城山匪患,这样的奇女子我也可以当!”
李絮絮越说眼睛越亮,可薛行渊止不住扶额叹气,实在不忍心戳破李絮絮的天真心思:“絮絮,你刚回京都,这府里的规矩都没学全,又如何学朝廷的规矩?做官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是女官!”
“可是我若不入朝,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挽朝入朝,我才不要屈居于她之下!”
“林挽朝的性子自然是入不了朝,你又何必与她做比较?况且你今日对家法都是不顾,那刑部乃是朝廷六部之首,掌管刑罚律例,你又如何去遵循这其中的道理?”
“你是觉得,我还不如林挽朝?”
李絮絮微微昂首,神情骄傲:“你自己也看到了,你们家人是如何待我,若是自己不闯出个名堂来,今后要如何在将军府立足?”
“絮絮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必再多说,我累了,去歇息了。”
李絮絮头也未回的回了屋子。
薛行渊深深叹了口气。
从前在漠北,李絮絮也是如此不卑不亢,那时觉得十分可爱,可现在薛行渊却觉得苦恼。
母亲身体又好,玉荛年纪还小,原本想着林挽朝走了也无碍,絮絮也能将将军府料理好,可如今她竟要入朝为官,那这将军府到时又该交给谁管?
薛行渊忽然想到了林挽朝,虽说身为挂帅将军,不可能向女子服软,更何况还是合离弃妇——可为今之计,也只有想办法把她哄回来。
薛行渊心里明了,林挽朝对自己是有情的,三年前的那次初见……她不可能那么容易放下。
她脸也毁了,除了自己,她往后怎么可能再嫁出去?
自己堂堂北庆正四品镇边将军,连着两次上门接她,她应该会很高兴。
想到这里,薛行渊又不那么烦闷了。
——
“什么?他又来了?”莲莲皱眉,握紧了手里的茶盘,看向自家小姐。
林挽朝合上话本子,玉手轻摆,“让老王拦住了。”
“你以为一个管家就能拦得住本将军?”
檐下掠过一阵风,镂空槅木窗外人影渐近。
薛行渊如今是将军,一身玄色蟒纹大麾,剑眉低沉,薄唇因怒气轻抿。
好看还是极好看的,就是这心思太无耻,林挽朝只觉得厌烦,
直到薛行渊看向林挽朝,眸中的怒气却在一刹那间像泄了气一般消散。
堂中,林挽朝半倚半靠在贵妃椅上,着了件朱红色的袭朱红色的绡裙,裙摆轻散。
如玉面庞上一双摄人心魂的眸子,几近澄澈却炫目,美的夺目而不可忽视。
离开将军府时,林挽朝不过十五岁,那时眸子便美的好似会说话。
只是薛行渊只见过两面便就去了漠北。
再归来,只见到了她被烧毁的脸。
当时薛行渊还曾在心里遗憾,曾经在边疆曾无数次挂念过那双眼眸。
如今已十八岁的林挽朝,那副面容与曾经过犹不及,眼尾像生了倒钩一般勾人。
薛行渊嗓音涩然:“你……你没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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