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珍贵的,不过是她偶然的施舍,她从不会像对裴淮止那样对我,她给我的,还不如给裴淮止的千分之一……”
说到这里,裴舟白恍惚间笑了出来。
“蛊森,我真的,很不甘心。”
“我给她所有的权位,不过是将她越推越远,给她离开我、对抗我、反抗我的底气罢了。”
“陛下……”蛊森犹豫再三,还是说:“林尚书登上尚书之位后,查贪腐保清明,仅仅一个多月就追回了上万两赃银,还请陛下三思!”
“我已是三思。”
“陛下……”
蛊森缓缓闭上了眼睛,裴舟白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拦。
“是。”
——
眼看裴淮止忽然撤去了所有的筹谋布局,策离不解,忙问:“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策离,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难道我们真的要让仅剩的蓬莱子民,用他们好不容易保住的性命,去做复仇的傀儡,再铺就另一条血路么?”
“那蓬莱的血仇呢?”
“我们自己报。”
“自己报?”
“最终不管能不能复仇,结果都由我们自己承担,与蓬莱的子民无关,也与北庆的百姓无关。”
明明是一直以来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明明是多年的筹谋,听到裴淮止这样说,策离应该是愤恨不平的。
可他,却莫名像是……松了一口气,他抬头看向窗外,明亮的晨光穿过枝桠,照了进来。
将来也会照在每一个蓬莱百姓的身上。
“大人所言,正是属下所想。”
“属下会替大人安抚所有蓬莱子民,将他们安置好,余下的复仇路,属下会陪大人一起走完。”
——
查贪的事情只要开了头,往后就好做了,所以林挽朝暂时将此事交给了齐玉荣与刑部侍郎。
她,则是要好好查查这位摄政王。
摄政王常年居于鲁南,可朝中威信始终不减当年,究其根本,全是因为太皇太后为他筹谋划策。
与蓬莱当年灭国之事有关的,如今就只有太皇太后和摄政王了。
太皇太后老了,她再有能力,再手眼通天,也总会有漏洞,更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她准备从太皇太后手下的权臣入手。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林挽朝深知这个道理,她要让摄政王所有的权力蛛网一点一点,被拆断。
裴淮止这边则收了所有的部署,也是在此时,他才发现,裴舟白的人早就盯上他们了。
果然,他的那位好父王,还真是在权势和血亲之间,选择了前者。
那便更好,他要复仇,倒也不用那么受良心谴责了。
如果他没有听林挽朝的,而是选择一意孤行继续谋反,想要颠覆皇权,那结果一定会是两败俱伤,甚至,更坏。
“看来摄政王当初的确将我们出卖给了皇上,可皇上既然察觉,为何按兵不动?”
“他是在等。”
策离不明白。
裴淮止说道:“他在等我们,等我们,坐稳了谋反的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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