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只是个姨娘,她哪有资格用太医。我到底算是她祖母,就受点累,给她治治吧。”
顾泽夕见她自己不在意,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他最关心的事:“今日本候听见大丫管你叫娘,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您可别生气。”苏芩秋道,“顾远风是我前夫,这您是知道的。我跟他,曾有过一个女儿,但刚出生就夭折了。如果我女儿还活着,正好跟大丫一般年纪,所以我让她私下管我叫娘,以慰藉我丧女之痛。”
就这?顾泽夕难掩失望:“本候还以为……”
“以为什么?”苏芩秋问。
顾泽夕连忙掩饰:“你跟顾远风原本是夫妻,有过孩子也正常,本候生什么气。”
他还以为,苏芩秋是大丫的亲娘呢,原来只是一场误会。如果她是,该有多完美。
第二天,苏芩秋带着医箱,去了梨棠院。
顾远风听说消息,赶了过来。苏锦瑟的这张脸,他真是受够了,只要想想就会做噩梦,如果苏芩秋能给她治好,那真是谢天谢地了。
医箱打开,里头不但有各种药膏,还有刮刀,剪子,割刀和针线。
顾远风看得瞠目结舌:“这是治病,还是杀猪?”
“当然是治病,你见过像她一样难看的猪?”苏芩秋有条不紊地器具一样一样地拿了出来。
苏锦瑟气坏了:“苏芩秋,你给我治个病,还要嘲讽我?”
“我实话实说而已,苏姨娘不会这么小气,连我说句实话,也要去找老太君揭发我吧?”苏芩秋道。
苏锦瑟呼地起身:“你——”
“闭嘴,坐下!”顾远风斥道。
他竟向着苏芩秋?苏锦瑟不敢置信。
这对狗男女的关系,变得这么差了?苏芩秋也有点意外。
苏锦瑟有点下不来台,何嬷嬷赶紧上前一通劝,把她劝坐下了。
苏芩秋洗净了手,先用刮刀刮去了苏锦瑟脸上的腐肉,再用烈酒给她冲洗干净。
苏锦瑟疼得鬼哭狼嚎,顾远风嫌她聒噪,找来一块抹布,塞进了她嘴里。
苏芩秋一会儿拿起剪子,一会儿拿起割刀,一会儿拿起剪子,在苏锦瑟脸上修修剪剪,缝缝补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锦瑟原本一塌糊涂的脸,还真渐渐有了复原的样子。
顾远风惊奇不已:“咱们做了四年夫妻,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有本事?”
他只知道苏芩秋会制药,还真不知道她的医术也这样高明。
苏芩秋嗤笑:“以前?以前你们给过我机会吗?”
以前,顾远风一家三口,既要求她养家糊口,又不许她抛头露面,她空有一身医术无法施展,只能制点药,卖给药铺和黑市。
顾远风大概也想起了这茬来,讪讪地没话找话:“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医术?”
“跟你有关系吗?”苏芩秋奚落道,“我跟你还是夫妻的时候,都没见你关心过,现在倒问起来了。”
她之所以会学医,还得“感谢”何嬷嬷。
在她七岁那年,实在是受不了何嬷嬷的殴打辱骂,逃到了鄂州城,却饿晕在路边。
一个名叫赫连鲲的西域人,不但救了她,还问她愿不愿意跟他学习医术。
她自然是愿意的,从此借口打零工,白天去学医,晚上回村。
何嬷嬷见她能拿回银子,也就不管她了。但其实那些钱,都是师傅给她的。
每每说起来,师傅都笑话他自己傻,收了个徒弟,不但没收一文钱的学费,还倒贴了不少银子。
她是真后悔啊,后悔自己当年胆子小,怎么就没跟师傅去西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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