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看她做什么?
苏马丽想到媒婆上门那事。
如果樊自春是想要嫁给罗仲南,那目光应该追着罗仲南才是呀粘她干什么?
难不成是想多观察观察她这个未来婆婆?
也是,结婚烦呀,嫁给的不仅仅是丈夫,还有那一大堆子人。
苏马丽替那个时代的女子叹了口气。
炎阳稍降了些火,村人们便迫不及待地起来继续挖渠。
吃饱饭了更有力气,一个个也不嫌累。
也是,不过是挖一上午的水渠,以前不也是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举着锄头,弓着腰,在田劳作一整天吗?
要说累,以前比现在还累。
挖水渠的进度比想象中要快。
直至天黑的时候,已经有一半的田边有了水渠。
直至天黑了,野兽要出山林,人们才疲倦不堪地回家。
咦,不是要用炮仗给罗苏氏庆功吗?
忘了忘了,等明天再说吧,今天已经累成了狗。
之后的两天,人们挖渠,挖明渠,挖暗渠,挖渴乌。
人们坎竹,打通关节,烤竹弯折。
当然也有人在这过程中因自家的地全部已经进入浇灌范围而想要耍滑偷懒。
譬如钱无赖。
可在村民们的道德教诲和武力镇压下只得继续体验劳动的多巴胺。
山泉水一被凿开,山脚的地全被湿了。
水源多珍贵啊。
村民们心疼不已。
挖水库储存。
终于在第三天,泉水被引入渠中。
看着白色的水。
一寸寸,漫湿水渠。
按着既定的轨迹。
姗姗流淌。
所有村民,都在静默地行着注目礼。
近了,近了,他们看到白色的水头,涌着深褐的泥土,不急不缓逼近。
最终,他们眼前便只剩下粼粼波辉。
破碎的千阳,随风荡漾。
村民们一阵欢呼:
“我没有看错,是水,我们挖的渠,盛满了水!”
“我家麦子有救啦!”
“我们明年有收成了,我们不会被饿死了!”
欢悦,蹦跳,狂喜。
人们赶紧把弯竹吸饱水。一头放入水渠,一头放入田中。
水从弯竹里流出,浸润了田地。
干涸的麦田,实在是太渴了,张着口咕咚咕咚地猛喝。
人们一边放弯竹,一边看土壤变湿,比自己喝到水都开心,开心到红了眼眶。
人们仿佛看到,麦子也在喝水。
麦子一喝水,全身都在舒张,麦叶更翠了,麦杆更壮也更高了。
仿佛一瞬间,连所有麦子都看到了希望,喝到水的,没喝到水的,都不再维持往日那副奄黄模样了。
它们精神抖擞,直视太阳。
苏马丽站在山巅,俯览这片苍茫大地。
看水龙,一点点前行,将这个村庄包裹为水城。
水,正从她的手中泄出,不断润泽山头。
山上的树木,久旱逢森,加快了呼吸。
呼吸的暖流,抵达高寒处,化为白雾,凝成云团。
按照罗仲南的想法,沟渠形成一个环流,最终汇合于山泉脚下的水库里。
众人跟随山泉跑了一路,又跟随山泉回来了。
这一日,曾留在家里的老人,孕妇,婴孩,也都出来。
跟着水路。
见证了这一场奇迹,此时全村人都汇聚在山脚下仰望山泉。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